我忍不住探头去窥少年沈邈的面容,看这个上辈子连魂魄都不肯入我梦来的身影。
沈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向河堤而来。
完了!
我怔在当场,见沈邈走近,蹲着的双腿抖成了筛子,生怕被他当做尾随兼偷窥的变态,浑然忘了自己这样子挺多是个迷路的破小孩。
&ldo;小公子&rdo;他蹲下来问:&ldo;怎么一人在此处?&rdo;
&ldo;不……不碍事的&rdo;我飞快站起来,转身就往前跑,却因为蹲得太久而腿软,跑了不到三步,屁股就精准坠落在一块翘起的石板上,&ldo;汪&rdo;声一声哭了。
我听他还在后面喊我,怕他追上来,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路狂奔到街头停着的马车里,我才喘过气来。
买了绿豆甜汤的阿墨应该是四处找不到人,便先回了车中,掀开帘子,里面就坐着个皱巴巴的我。
我接过阿墨手里的绿豆甜汤,眼泪哗啦啦地流进碗里去,一想起这是沈邈喜欢的,忍不住去想方才的丢人场景,又想他温柔俊朗的眉眼,顿时更难受了。
我挪了挪屁股,痛得&ldo;嘶&rdo;了一声。
太惨了……我捧着绿豆甜汤,眼泪淌进了心口里去。
重活一辈子,我依旧得不到沈邈,还依旧要为他腿软屁股痛qaq
第4章
往后的半年,我不敢再跑去沈邈的院子附近,靠着打听来的消息过活。
若是想他想的狠了,我便把精力放在帮助柳大将军加强对子女的教育和诅咒那只满嘴胡话的鸭子精上。我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扒光鸭子精的毛,送到城南的铺子里涂上酱料烤了。
答应什么&ldo;沈邈以后不会再被柳潮祸害&rdo;,尽是放屁。
心肝阿邈依旧活得无权无势,旧的柳潮不去,新的柳潮换了副皮囊又来。三人还未一同碰上面呢,就折了两个屁股进去,讲起来既粗俗又惹人伤心。
直到三人真正见上面了,我才觉出些味道来,死鸭子精让我以虞嘉言的身份重活一世,怕不是要让我自食其力,吾以吾身挡柳潮吧。
太狠了。
逼着狗去与另一只恶犬相争,为的是护住身后那碗眼馋也叼不走的肉。
和沈邈、柳潮同时遇上,是个喜鹊也要唱衰的巧合。
那次我骗了府里人偷偷溜去看沈邈,吓得礼哥、嫂嫂以为我丢在了半路上,待后面进了礼哥府中,等着我的不是嫂嫂做的黑糖酥,而是黑着脸的一家人,和长达半年的监禁生活。
我每天要么被拘在房里读书,要么就看待字闺中的阿姊刺绣,我看着阿姊绣绷上那两只歪嘴鸳鸯,忍不住想:上辈子的沈邈,又是怎样在柳府里熬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