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安等人在大青咀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又里里外外的查探了一番附近的土质结构,最终确定了就在这里大兴土木建造壁垒。
这里群山连绵,修建一座工事要塞绝不简单,单单说无数的工具材料,水泥青砖都需要从很远的地方运上来,光靠这一百多人显然是很难完成,光这一点就让周泰安陷入矛盾之中,他很纠结。
既然是日后的工事,那就不可能不需要隐蔽性,越少人知道这个地方越安全,可是如果想做到这一点却很难,不说大批建筑材料的购买运输瞒不住人,附近村屯还得雇佣人手帮忙,怎么可能不让他们知道?
思来想去,周泰安还是决定敞开了算了,他将来面对的是鬼子,又不是百姓,怕什么?自己迟早是要和他们开战的,到时候这里作为阵地也就无所谓掩人耳目了。
又在山里住了一晚,工事要塞的大概蓝图已经在两位工程人员的脑海里成型,回去后落实到纸面上,未来按图施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周泰安的能力和财力如何了。
一行人返回侯家屯的时候,周泰安发现留在这里协调民工们日常生活的张开凤不见了,赶忙寻问侯村长,侯村长说你们前后脚,她也刚走不大一会儿,是城里来的两个人找的她,说是有急事走了,还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她只是去为亲戚办点急事。
周泰安狐疑不已,张开凤在自己跟前儿待了一年,几乎没有这样忙三火四的单独行动过,也不知道她遇到什么急事了?至于她口信里说的所谓亲戚,他一点都不相信,除了表妹袁如意和开烘炉的王宝贵之外,他还真不知道张开凤还有哪门子亲戚。
留下几名战士保护民工们的安全,周泰安带着黑皮开车也返回县城,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国祖。
建筑材料那些东西,有钱在哪里都能买到,他找国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炸药,用来开山崩石没有它不行,要想批量采购,只有去军队里想门路。
国祖一见周泰安,立刻将袁如意打电话帮他查询李万年的事儿说了,周泰安听完后确实有点意外,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子,居然七绕八绕的竟然和张家未来的接班人联系在了一起,这可不好整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好整也得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还真不相信,张学良会为了包庇一个所谓的亲属,而至自己治下黎民生存于不顾,要是真那样,周泰安今后也不打算做人留一线了。
“这个事儿先放一放不急,我问你,你能不能弄到炸药?军用的如果费劲,民用的也行,我崩石头用。”
国祖哑然失笑:“我的哥哥哎,你这是有准备唱哪出戏?怎么还玩上炸药了?”
“我想修建堤坝,我们那里有一段河堤年久失修,眼瞅着岌岌可危,再不加固一下,恐怕会成为隐患,你就说能不能弄到就得了。”周泰安随便扯了个由头。
国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炸药倒是有,要是少来少去的还没什么,不过听你的意思用量挺大,这可就不咋好办了,你知道凡是军营里的物资,那都是出入皆有明细的,我以后拿什么由头去面对我爹和上级部门的质询?”
“那怎么办?没别的招了?”周泰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是令行禁止的军事机关。
“这样吧!我给你弄一小部分军用炸药,然后尽量再给你整点民用炸药,那玩意儿制作简单,价钱还不贵,一样好用。”
“行!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到位了你告诉我一声,我还得去张罗别的材料,那些民工们不抓紧给他们找点活干,闲着容易出事儿。”周泰安起身就要走。
“原来你把他们弄去修河堤了?”国祖这才知道那一百多号人的去向,不过还是个假消息,周泰安倒不是刻意想骗他,只是这事儿能晚一天传的人尽皆知是最理想的。
“对了,张姑娘先我一步进城了,也不知道忙什么?你给我留意点,别让她出意外。”周泰安到门口的时候想起这茬儿,嘱咐了一句。
国祖不以为然的说道:“他还用我关照?别忘了人家可有个好妹妹,在这城里都能横着走了,还能出啥意外?”
周泰安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告辞,拉着黑皮满城里开始晃悠,凡是建筑材料售卖之处,他几乎都跑遍了。
这年月物资实在匮乏,整个城里搜寻下来,周泰安心凉了半截,他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若干年后随处可见的砖头水泥之类的东西,在偌大个县城里竟然寥寥无几,就算都划拉到手,估计连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都盖不起来,更别说是修工事那么浩大的工程了。
可也是,有买卖才能有交易,连饭都吃不足兴呢!谁还有心思兴建房屋?有钱有势的人家,想要建房,都是从大城市里采买原料,这是个面子问题,就比如同样是马桶盖,在国内商场买的,就感觉不如在日本买的,虽然都是一个爹揍的,可愣是让人觉得外来的就高贵,喷香,似乎拉屎都能顺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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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海伦城,一年到头也没几户人家动土建房,自然需求量低迷,商贩们又不缺心眼,买一大堆水泥砖瓦回来摆着下饭,卖不出去倒把本钱套死,这样的行为只有精神病才能做出来。
没办法退而求其次,周泰安用两盒烟卷贿赂商贩们,将水泥青砖的厂家打听出来,决定自己直接去厂家进货,省去中间商的差价,就算自己往回运,成本也差不哪里去。
等一切事宜办妥当后,周泰安带着黑皮往自己的卡车方向走去,迎面却撞见了张开凤,她居然同四五个男人匆匆而行,两伙人正走了个面碰面。
“咦?张姑娘,你这是去办什么急事儿啊?办完了吗?要是完事了就回去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了。”周泰安打着招呼,一双眼睛向张开凤身旁的男人们审视。
其中一个人竟然认识,就是多时不见了的王宝贵,张开凤的那个表舅。
“原来是表舅!好久不见啦。”周泰安抱抱拳笑道。
张开凤显然没想到会撞到周泰安,一时有点沉不住气,张着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憋得小脸通红。
周泰安早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心中窃笑,就这个心理素质还学人家玩谍战,油渍了发白——短炼啊!
王宝贵倒是反应得快,笑道:“原来是周掌柜的……哦!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周长官了吧?听放丫头说了,你们现在是国民自卫队,私盐变官盐了,可喜可贺啊!”
王宝贵一打岔,给了张开凤缓和的时间,镇定下来的她赶紧接着话头解释道:“这是我表舅的朋友,因为点误会,被警察局抓去了,表舅一时没办法,这才找到我,我就去找的表妹,这不刚放出来。”
周泰安点头说道:“没事儿就好!免得我为你担心,咦?这位朋友看起来有点面善,咱们见过?”
王宝贵身边一个圆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见周泰安目光望向自己,随即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哦!那想必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张开凤转身对王宝贵说道:“正好在这里碰到周大哥啦,既然表舅的朋友回来了,那我也就跟他们回去吧,表舅家我就不去了,替我问候表舅妈好,等有机会我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