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闻赶紧关上箱子,起身同金先生鞠了一躬:“是我唐突了,待会儿我还是带回去。”钱有闻到底还是跟他们一同吃了顿简餐,饭后金先生急着走,曼珍送走爸爸后回身,领着钱老师去后花园逛逛。今日的太阳不烈,单是释放明亮的光线,倒没什么热度。时而有风飘过来,榕树绿油油的树叶很是跳脱了几下。他们沿着回廊消食,到了一处葡萄藤架子下面,头顶上架着木筐,藤蔓自动攀附上去,又过滤了一层日光。“钱老师,要不我们今天先在这里上课吧,屋里怪闷的。”钱有闻没意见,自有佣人搬来黑板和桌椅,以及一盘新鲜苹果和酥糖。钱有闻站在小黑板前,语气舒缓,话语深入浅出,逻辑清晰,一晃的光景,曼珍不知不觉听完了一节课,发现学习其实也没有那么枯燥无聊,钱老师布置的小作业,也可以轻松的融会贯通。于是生吞曼珍的身体往后仰,脸上青红交接,又想要躲开他的手,也要抽回自己的手。吴敬颐紧紧的包裹她的手掌,包住的地方是细细的指节,柔软的指腹和掌心,他用大拇指刮了一下曼珍的手心,曼珍鸡皮疙瘩飞起,结结巴巴的拱来拱去:“你……你别拽着我呀!”吴敬颐抚胸的动作一顿,曼珍头脸冒烟:“你也别摸我!”青年少见的柔情淡去,凝成一滩冰凉化骨水,同时松开了双手,起身朝那只摔傻的狗仔走去。曼珍揩了把头上的汗水,为自己的失态后悔,对着这么个人,她时时刻刻总想要保持地位。为了抹去刚才的丢份,她跳起来急急的追过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面她还想说,你的那些丑事我一清二楚。然而正见吴敬颐蹲下来,朝烈狗伸出手掌,她急忙忙将他的手扯回来:“它会咬你的!”她说咬,卷毛黄狗听懂了,两爪抓地,身子前倾屁股高高翘起,露出獠牙继续吠,吴敬颐换了只手作出要扇它的姿势:“不准叫!”那狗果然不叫,嗷嗷两声,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们。吴敬颐起往树下的小道走去,曼珍一面扯着他的手腕,一面不时的回头张望,黄狗一碰三跳在跟在后面。吴敬颐睨着眼睛瞅到交握之处,雪白的葱白指头搭在他的脉搏处,她谨慎的张望,倒是没注意。“它怎么老跟着我们?”曼珍想了想,又道:“我们家哪里来的狗?”他的手掌往上那么一滑,牵了曼珍的,旁若无人的快速前进:“我在外面捡的。”曼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别人的手心里,胸口闷闷的跳,又不好再次做出大惊小怪没见识的模样,悄悄的甩了一下,没甩开也就算了。敬颐目视前方幽转的林荫小道,两旁开着颜色不一的月季花,嘴角隐秘的上翘了几秒。天色转眼变黑,主宅那边亮了明亮的电灯,而他们正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曼珍觉着周身太静了,静得只余下风声树影婆娑声,以及她的呼吸声。“我……我要回去吃饭了。”她停了下来,吴敬颐也停了下来,卷毛狗的身影从脚下一闪,不晓得钻到一旁的灌木丛内。曼珍抽手拽着拳头别到身后,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小环该要找我了,那丫头就是不省心。”灰暗的空间里,独独吴敬颐那双眼里还有光亮,他转身过来,一步步的朝曼珍逼近,曼珍几乎吓尿,什么志气体面全都滚到九霄云外,她忍不住的头皮发麻,转身就跑,耳边呼哧着哗哗的风声,脚掌不像是踏在路面上,倒像是陷进沙坑里,跑的吃力万分,头发跟着飞起来,飘到她的腮边眼前。她自觉已经够快了,离入口处的光亮越来越近,就在她一条腿踏出去的时候,整个身体忽然凌空悬飞起来,很快,重新被黑暗吞噬。敬颐从后抱住她的腰身,带着她在空中飞了大半圈,曼珍愣愣的落下地来,结实高长的身躯自后紧贴着她的身体,一道幽雅而低的声音响于耳畔,似乎还带着些笑意:“好玩吗?”曼珍的心,同身体一起翱翔半刻,又随着身体重重的搁浅在岸边。脖颈边贴住一片柔软至极的触感,温热如流水,濡湿款款的逡巡在那一片特殊的肌肤上。她婴宁一声骤然回魂,挣扎中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吴敬颐藤蔓似的紧紧的圈住。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心口要炸开,脖颈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烫,酥麻的痒。吴敬颐听着她幼兽挣扎的鼻音,长手和双腿更是把她夹的紧紧的,手臂勒住鼓涨柔软的胸口,而她的翘挺的臀部夹着自己涨到发痛的命根子。这个玩笑也许过头了些,他太容易发情了。一旦发情,他的控制力便急剧降低。双唇贴上去,舌尖从中透出,他吃到了她的味道,肌肤柔软细腻,沁出的汗水中携带着微妙的芬芳。吴敬颐张开嘴,用力的咬了她一口。獠牙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他没有及时松开,灵魂处于翱翔的状态,牙齿进一步咬下去。待那双手片刻的放松,曼珍簌簌发抖的转身,捂住脖子,扬手扇过去啪的一声,拍的正着响亮!刚刚那一刻,坚硬利牙刺穿皮肤,寸寸咬下,也许离她的动脉只有毫厘之隔。恍惚间,他似乎要生吞了她。疯了!曼珍不晓得是自己疯了,还是吴敬颐疯了,莫名其妙昏头昏脑!眼眶里飘着泪,曼珍龙行虎步的冲回主宅,从侧门而入,同慌慌张张的小环撞个满怀。小环惊叫一声,而曼珍此刻听得不任何刺激性的话语,呼喊声也不行。小环疑惑地看着金小姐捂住脖子,刚要出言问询,当头迎来一巴掌。曼珍低眉冷眼的看着她,道:“你给我闭嘴,一个字都不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