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环绕在侧,吴敬颐的话犹如天边惊雷,这惊雷还长了眼睛,专朝她的脑门上劈,劈的七窍生烟,五脏六腑蓬勃炸裂,这实在是太刺激太难以令人接受了,以至于曼珍几乎傻掉,她讷讷无语,不敢置信的重复道:“我?我是淫贱的胚子?”她的手还款在青年修长的脖颈上,水波在二人的胸口处微波荡漾着,这浴桶说大,那是大到足够一个人坐浴其中,对于两个人来说,空间就显得有些局促紧张,曼珍为了稳住身子,是岔开双腿跪下的姿势,湿衣贴于身,腹部贴于青年的腹部。掉水呛喉咙已经够刺激了,没料精神上遭了雷劈,曼珍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潮湿的睫毛下又多了莹莹晶亮的液体。等她稍稍回过神,又觉得周身都是火辣辣的烫热,不仅她的烫,她贴到的摸到的全都透着一股灼热之气。曼珍赶紧抽开手往后退,这么小的地方哪里又退的开,水声哗啦啦的响,原本是轻扶于腰间的手,带着股坚实的力气将她往回一压,两具鲜妍的肉体便这么再次撞上。一个软得快要融进水里,一个硬得堪比磐石。“不要乱动,”吴敬颐的脸色仍旧不好看,只是由阴森转成了别的什么东西,黑眸暗沉,瞳孔里似乎卷带着深不见底的幽洞,蛊惑着人的精神和思绪。曼珍有些怕,又有些恨,怕这份未知的东西,恨,恨这局面不由自己控制,心惊肉跳的让人恨不能昏厥过去。腰间的手掌缓慢的动了两下,曼珍打了个机灵,双手撑到对方滑溜溜的胸膛上,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外强中干的拧眉:“你、你先放开我!”吴敬颐不仅不放,不退反进,蛰伏于水下的另外一只手钻出水面,轻轻巧巧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力道或轻或重的捏了一下,他的视线刮过曼珍的脸,又从曼珍的脸往下,滑过湿淋淋的脖颈,到了线条明了的胸部,纤薄的布料紧贴着,近乎于透视,里面穿着一件粉色蕾丝胸衣,一颗饱满的凸起从布料上脱颖而出。摩擦耸动吴敬颐的胸口鼓噪欲狂,他既年轻又成熟,既谨慎又有原始的渴盼,这些东西交叠在一起,逼迫着他耍进手段——直接前行。曼珍被他的视线吸引着,胸腹的燥热之气直接窜上来,呼吸不稳,秀唇欲红,红的灿烂芬芳,吴敬颐未能久久盯住她的胸部,他要的不是下流。黑眸抬起,吴敬颐的身子前倾,苍白的薄唇被热水和热血染成了殷红色,他贴到曼珍的耳畔私语:“偷看我洗澡,嗯?偷拿我的书,还是本淫书,对么?”“你喜欢哪一张,哪个姿势?”落在肩头的手往下一滑,直接握住了少女的丰盈,他轻柔的包裹住,力道由轻转重,曼珍呼哧着,被握住的地方先是痒痒的,再生了许些难言的胀痛。“不……不……哦,别别这样……”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只是出于直觉出声,吴敬颐忽然捏住顶端的罂粟,磋磨两下,一股子穿刺胸膛的痒意袭来,直冲到下腹,曼珍赶紧一并腿,然而腿也夹不住,吴敬颐的双腿正卡在下面。曼珍鼻头一抽,眼角掉下几颗泪水,张皇无力得推拒青年的胸口,吴敬颐紧紧捞过她的软腰,威胁和诱惑并存的继续动作,继续蛊惑:“是不是很舒服,嘘,别紧张,喜欢就喜欢,有什么要紧的?”她推得久了,失却了最后的力道,软乎乎的朝前一仆,扑进敬颐的怀中,手掌摸到灼热的皮肤和肌肉,微微鼓胀的肌肉上是一阵有力的心脏跳动。曼珍迷蒙的眨巴着眼睛,忽而没那么难受了,他也是激动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沉迷在肉体的碰触中。她试试探探的抚摸他的胸,这是她自我建设从新鲜激烈的肉体碰触中清醒后,金曼珍理所当然的后悔了,镇日恨不能拿着个枕头挡着脸行走于人世,或者模仿那些猫啊狗啊鸵鸟啊,用一双爪子扒出个沙坑,把脑袋埋进去。小环深觉小姐不对劲,早餐不怎么吃,问她要不要再踹一个鸡蛋放到书包里,曼珍脑子想到蛋,就不是那么正经的蛋了,家里的车子开到半路,曼珍就把水煮蛋掏出来,吧唧一下扔到马路边。午餐小环不晓得她在学校怎么吃的,晚餐躲去房间内吃,要是金先生恰巧在家,她就畏畏缩缩的钻出一只脑袋,两只杏眼直逼空濛的某一处,谁也不看谁也不瞧,仿佛瞧了谁都会遭到精神上的污染。金先生同样察觉的女儿行径的匪夷所思,今日特特早早的打电话同女朋友沟通了一下,倒晚间要回家吃顿便饭,女朋友还算通情达理的放他一码。晚间的花园处,一片绿油油生机勃勃的藤蔓下,下仆搬来桌椅和果盘,又把藤蔓上挂着的电灯打开,许多蚊蚋嗡嗡飞扑着上去。曼珍呆呆的盯着那处,似乎悟出些道理,飞蛾为什么老是往有光线的地方扑,难道那光是可以吃,还是可以喝?灯泡点长了又烫的很,这些小东西扑久了不久烫死了么。这不外物于,它们就是喜欢光,躯体的特殊构造里强烈的渴望亮光,并不计较什么后果。后来她又想,也并不是这些小东西不计较后果,而是它们没有计较后果的能力。而她作为一尊结结实实的人,有想法有惦念,应该也有能力把后果控制在一定程度范围之内。想通了这些,她顿悟似的不再拘泥于之前的烦恼,烦还是很烦,烦的是,总有些刺人流鼻血的画面随时随地的扑进脑海。曼珍继续深潜自己的内心,手里捧着花茶,爸爸坐在对面嘴巴一开一合永不停歇,曼珍抽空感叹了一下他挺累的,头脑仍旧继续给自己对话。很快她便得出一个了不起的结论,那种事之所以新鲜,不就在于“新”字嘛,让它不那么新的话,她就无需这样日思夜想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