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一场战斗就要打响。燃烧着黑色焰火的骨龙仰天发出咆哮,也不知道这具骨架里究竟哪个部分是发声器官。
随着这一声宣告似的动作,鸣雷和烈火一同向四周扩散开来,激荡起一片滚滚的烟尘,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在火海的尽头,又有流风汇聚成的箭矢后人发而先人至,助长了火势的同时又打出一波元素反应。
克莱门汀和影都反应很快,先转移了阵地暂避锋芒。两人都很靠谱,还记得捎带着拎走不太具有空中躲闪技术的旅行者,顺便加上一句调侃。
“派蒙不是也会飞?要不要考虑一下让应急食品转职,还能当个应急飞行器。”
派蒙本来是想反驳的,但她觉得眼前的形势更严峻,只好无奈道:
“怎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说这个啊,对面那个大家伙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难道不应该商量一下战术,讨论一下敌人什么的吗?”
金色的流光在旅行者周身旋转,绘制出一个旁人看不太懂的符文。符文在旅行者脚下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托盘,让旅行者稳稳当当的站在了空中。
“你被强化了,嗯,算了,你别上了,你小心一点就行。那个只是看起来危险而已,银样镴枪头罢了。战术,需要什么战术,今天这个场合,有力大砖飞就完全足够了。”
“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火和风的元素力是哪里来的呢?那个破烂驾驶员?”
影在一旁投来复杂的目光。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你还会这个,但从来没说过。”
克莱门汀同样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信心回以疑问。
“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又不是什么都做得到,至少元素力就没法用这么多。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有些没提到过的奇怪小能力,但那肯定是用不上我才给忘了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影用和将军吐槽时十分相似的神情回答:
“那你最好是。算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解决掉他再研究就好。克莱,帮点小忙?”
尽管需要两人同行面对的大场面从前很少出现,但克莱门汀还是用不知道何时增加的默契领会到了影的意思。
金色的流光再度浮现,只需要停驻在那里就似乎竖起了一面看不见的盾牌。不时翻涌的黑色雾气完全被阻挡在了光芒的另一边,两种色彩泾渭分明,像是棋盘里的汉界与楚河。
术式在无声无息间启动,被当作箭矢如雨射出的雷枪毫不客气的向着对手的将棋进攻。骨龙用显得有些残破的双翼当作盾牌回护了自己,落下的金色雷光给晶莹的骨骼镀上一层新的烤漆。略显呆滞的骨龙微微张口,金色的流光就在不知名力量的牵引下向着巨龙的体内流淌而去,也不知道这一举动究竟是谁的授意。
深渊咏者显然觉得这是他掌控的旧日遗骸复苏的功劳,分辨不清五官的脸似乎也染上了一点狂喜之色。克莱门汀只能说他钝感力太强,在深渊教团应该也是蠢得特立独行,毕竟会因为随意指摘领导的妹妹被一脚踹到危险地带的打工人应该不会很多见。
金流确实被吞没了,但与之同时产生变化的还有缠绕在骨龙身躯上的黑色。黑气随着金光的进入而越变越淡,似乎马上就要脱离漆黑的掌控。照理来讲,失去了这一点,他就应该重新变回尸体,但眼眶中燃烧的火焰却让这一点没能成真。
只需要几个呼吸的功夫,深渊的影响就被刻意送出的金色力量压制的完全占据了下风。骨龙似乎隐隐要脱离了深渊咏者的掌控,出现了狂暴的预兆。
这种情况下,第一个遭殃的显然就是刚刚还觉得自己赢麻了的深渊咏者。他现在的感受应该也是麻了,只不过这次是因为战场中的其余几位都是很会用雷元素的选手,贸然出现在这里的结果只能是从精神上的空虚转为物理上的麻痹了,俗称被电麻了。
说来复杂,但雷电本就是速度很快的天象。无论是一开始吸引注意的雷枪还是后来限制深渊力量的金光,行动的速度都不慢。这也让没什么灵智的尸骸忽略了旁边另一位危险的角色。
就在限制深渊影响的过程刚刚结束的那一刹那,另一道暗紫色的雷光就从侧面袭来。克莱门汀多年不曾见过这一招,但如今看来,无想又无双的技艺就算是历经了时间的变迁,威力也只会更胜从前。
在璀璨的刀芒的映衬下,天地间的其余事物似乎都改变了色泽,闻之色变不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而是具体的描述。鸣雷之主挥出的一刀像雷霆天光一样在瞬间爆发出耀目的光亮,又在一闪之后就归于寂静。
但光芒消散的其实恰到好处。失去过于夺目的光线之后,人们才有机会观察一瞬而过的天光造成了怎样的结局。海水迟疑了半拍,在影收刀之后才缓缓以刚才的刀痕为分界线,把自己规划成了独立的两块。方才攻击正对着的骨龙,也正在这一刀的余威中缓缓倒下。至于深渊的走卒,早就在第一时间灰飞烟灭了。
来历不凡的遗骨确实仍有其价值,但区区旧日的灵魂怎么敌得过鲜活存世的永恒之神,无情的毁灭就是他将等到的唯一结局。
似乎刚才做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影轻描淡写地转过头来,跟克莱门汀说小话。
“嗯……你觉得,这个放在这里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还是说处理一下比较好,我不太清楚这个跟魔神的残骸一不一样。”
克莱门汀也很随意,回答:
“没关系,我来善后就好,你稍微等一下就行。嗯,顺便找一下刚刚的元素力是哪里来的,希望原因不要被你这一刀一起劈没。”
影显得有点尴尬。
“应该……不会?因为感觉他还不如一般魔神强,我也没有出全力。大概,貌似,应该,可能……还是能有点证据留下来的。”
克莱门汀瞥她一眼。
“哎呀,那么心虚做什么,反正本来就是我想要满足好奇心而已。再说,你是将军,还有谁能因为这个怪罪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