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承庆本想进殿侍奉宁渊,可是却被葛战拦了下来,说陛下不见任何人。
他心里存了疑,直到在后院瞧见一宫女端着一盘换下来的衣裳,承庆上前查看发现袖口处竟有一摊污血。
他认得这件衣服,那是放在养心殿衣柜顶格的一件便衣,除了宁渊还有何人能穿?
于是他急忙将宁渊受伤的消息告诉太后,此时的冯太后无心斥责跪在地上的栾清,只是随意下了一道命令,就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离了宫,坐上了轿撵往养心殿奔去。
而一旁的楚柔本打算借着这一次的把柄将栾清直接送入宗人府严办,不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横加打断。
想起太后慌乱的神情,心想一定出了什么大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栾清,朝玉碧吩咐了几句,紧跟着也出了门追上太后的撵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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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一日到现在,栾清已经被关在宗祠里两日了,四周阴气沉沉,烟雾缭乱,除了大门两侧有两扇窗户外,三面皆是墙壁。
宗祠堂前整齐划一的摆着四排牌位,祀台上的铜制香炉内插着三根香烛,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唯独那里闪着微光。
地上摆着三个套着黄布的软垫,栾清虚弱地蜷缩在角落里,目光迷离地盯着冷冰冰的地板。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许久没有进食,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快要虚脱了。双腿弯曲,两手紧按腹部,那里隐隐有些抽疼。
也不知宁渊的毒解了没有,还有秀春…
现下她被关押在此,恐怕自身都难保,想这些又有何用,越想脑子越混乱。
窗门轻叩,栾清微睁着眼睛望过去,饿了太久见那扇窗都有些重影。
这宗祠守卫森严,一般人等根本进不来,想来是幻觉吧。
栾清实在支撑不住了,侧躺在地上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我不饿,我不饿…”
可肚子里那非常诚实的一阵咕咕叫还是把她拉回了现实,本想转移一下注意力,麻痹自己的头脑,可这催眠还不如不催眠,现下更饿了。
窗门再一次叩响,门外传来一个女声。
“皇后娘娘?”
栾清挣扎着起身,扶着墙壁挪了过去,耳朵贴在窗户上,檀口轻启。
“你是谁?”
“娘娘,您开开窗。”
掀开窗户,那人递进来一个正正方方红黄相间的食盒,栾清摸了摸盒身还是温热的,即使不打开盖子,她都能闻到里头芳香扑鼻的菜肴。
但她还是有些戒备,瞄了一眼那人,甚是陌生,从未在宫里见过。
“你是哪个宫的?”
那人什么都没说,一转身就不见了。栾清怕别人看见,赶紧合上窗。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食盒,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