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闻夏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来,我才放心不下。”
“我再问你一次啊,你背后的伤,是不是你爸打的?”闻夏忽然说,时星犹豫了下,开口:“是。”
闻夏停了水,轻声问:“怎么打的?”
“用皮带,粗的是皮带,细的是竹条,他喜欢打别人,那种凌驾的感觉让他可能有快感,掌控一切的感觉。”
“操,”闻夏猛地砸向茶几,发出剧烈的声响,时星吓了一跳,无措的看着他,闻夏咬牙:“他妈的!”
闻夏忽然开口:“疼不疼啊?”
“不疼了,”时星笑着,漂亮的眼睛弯起来,“都这么久了,不会疼了——真的。”
闻夏突然紧紧抱住他,时星茫然的感受他的温度,他听见闻夏说:“对不起啊,老师没能保护你。”
“没关系。”时星眼眶一酸,他忍住泪意,说,“真的,谢谢。”
闻夏松开他,看着他的脸,分外的心疼他,他脱口而出。
“星儿。”
时星愣住了。
他很少被这么亲昵的叫,妈妈是叫他星星,时浩然和所有人一样直接叫他全名,他却是第一次被叫“星儿”——最后那个音,仿佛要勾着心尖了一般,温柔的不可思议。
而闻夏以前都是叫小孩,小朋友,时星心尖一颤,他看向闻夏的眼睛。
闻夏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温柔:“星儿,你别害怕,以后我保护你,真的,谁都不能伤你了,我尽我所能——咱们以后就把这个忘了,好不好?”
时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说:“……好。”
第十九章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轨。
时星跟着闻夏去超市买菜,这次放开了许多,买了很多自己爱吃的菜,还主动拿了酸奶,他说:“我这次想喝桑葚的。”
“那给我拿瓶黄桃的,”闻夏说,“我要两瓶。”
吃完午饭,闻夏在阳台地板上铺了两张毯子,招呼他过来,“星儿,你试试,我之前这样睡来,特别舒服。”
时星脱掉拖鞋,手摸到柔软的地毯,他冲闻夏笑:“嗯!”
午后的阳光逐渐西斜,今天的太阳很好,明亮而温暖,透过落地窗,亲吻着面对而睡的两人,忽的窗外一声鸟鸣,灰雀扑着翅膀,站在窗棂上,歪了脑袋看着他们。
光明、清澈纵然只存在于短暂,污浊与肮脏纵然无法忘却,但在这样一个午后,仿佛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闻夏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闭着眼睛摸过手机,接通,懒懒的放在耳边:“喂……”
“小闻哪!——”那边是李老师,“睡觉呢?”
闻夏睡意驱散了一半,他下意识看了眼还在午睡的时星,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压低了声音:“哎李老师。”
他走出门,“有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