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天羽从小和百里扶风一起长大,对彼此的脾性很了解。百里扶风自幼就灼灼耀人,修为更是一骑绝尘,比他还大些年岁的天之骄子也甘拜下风,天羽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后来因为这位世子为人淡漠,常常遗世孤立,鲜少和人交谈,所以到了这个年岁,真正接触过的世家小姐没有几个,君临落难得是其中关系最好的。
不过看自家世子现在这情状,却遇着了一个比自己还木讷的人,甚至说她在感情方面有些缺陷也不为过,难怪此刻到了抓耳挠腮的程度也不知如何动作。
“世子,天羽觉得,世子妃对世子的依赖已经超出了任何人,只是不自知,世子倒真的不必如此介怀。”天羽这话一出,百里扶风骤然心喜,可下一刻想到那人对别的男子也照样又亲又抱的,不免又有些丧气。
“那,她对其他人……也是依赖?”百里扶风终究将又亲又抱这样的话咽了下去。
天羽也知道自家世子的芥蒂,闻言轻笑了一声,嘴角泛起笑意,轻声说道,“世子和世子妃俱是人中奇绝,却偏偏两人在情爱之间都不开窍,世子还好些,世子妃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有时候天羽觉得,不如就这样也好,世子妃一直毫无理由地依赖世子,也许就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
百里扶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自己爱的越深,就越想要占有,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于君临落应该是独于其他男子特别的存在,是区别于任何人最明显的存在,所以一直芥蒂她时有也会将注意力放在别的男子身上,每到这时,就会难以自抑的患得患失。
天羽看着百里扶风纠结的样子,毕竟是大他几岁的姐姐,柔声说道,“世子若是介意,何不如将话说的清楚一些,实在不行,就告诉世子妃,对待世子要如何,对待别的男子应如何,说的明白浅显一些,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天羽说到这里顿了顿,心思反转,接着道,“如若世子如此介意,世子妃又迟迟不懂男女之别,失了分寸或者被有心人利用了,世子就得不偿失了。”
百里扶风听到这里骤然抬起头,一丝惊慌掠过眼迹,直直看着天羽,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天麟就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想看看姐姐怎么接招,还没来得及听到什么,就看见自家世子不见了,紧步走到天羽面前问道,“姐,世子干嘛去了?”
天羽溺爱的摸摸弟弟的头,笑声说道,“怕世子妃被拐跑了,赶场去了。”
天麟也听的一头雾水,不过还好世子走了,总算不用躲起来了,傻笑着点了点头,便将世子一口未动的饭菜吃光了。
百里扶风到了酒楼附近,突然觉得这样去了很没面子,远远看着三人有说有笑,顿住了身形坐在一处暗角,冷冷看着三人。
君临落吆喝的最厉害,吃的最多,喝的最少,其他二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胃口,都将精力放在喝酒上了,不过两个时辰,三人的桌子上已经放不下酒坛子了。
伙计只好笑呵呵上前,麻利地搬走喝空的酒坛子,立时露出敞亮的桌面,又搬上来了十来坛酒。
“殿下,我在玉府二十余载,从来没有如此敞开心扉的跟人喝过酒,没想到这第一次居然是和你俩儿。”玉北南已经喝的有些过了,话逐渐密了起来。
冷怜也深有同感的拍了拍玉北南的肩膀,“冷府虽是家,可也是个斗兽场,无时无刻不在跟人比拼武力,考验耐力,更不能在老头子面前行差踏错,战战兢兢也好,兢兢业业也罢,都不如现在这样畅快肆意。”
好嘛,又来一个喝多了的。
君临落酒量一般,相比二人这么能喝,火候也差不多了,两颊已经是红透的柿子,只手拿起酒坛,大喊一声,“敬自由。”
这一声不光惊醒了玉北南和冷怜,也惹的旁边的食客一个寒颤,二人面面相觑几许,转而将酒坛子举了起来,也高喊了一声,“敬自由。”
三人倒是玩的畅快,旁边的一行食客都面露难色。三人都太吵了,说个正经话都被搅的听不清音,只得恨得牙痒痒地自顾自的吃菜,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低头喊了一句,“有钱喝酒,就没钱找个包间嘛。”
三人闻言齐齐将头凑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想要隐没在人群里的声音,却被三人同时逮个正着。
其他人以为三人要动作,皆吓的大气不敢喘,蓦地听到一声酒嗝,三人又回身喝起酒来。
这样一来倒是没人再敢出声,一直到卫渊府新任管家林奇卫过来,这种沉默才被打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帝女殿下,前段时间已经死了的人怎么突然活过来了?”林奇卫是听侍卫禀报过来的,如今君明渊不在都府之地,他既是没有大王的山中猴子,又是需要给大王探路留神的守山人。
此前君明渊亲自探过,这人明明都快死透了,今天忽然这么高调的出现在都府之地,虚实来由,总得探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