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都是些我不该告诉你的事情。”
莱勒站在咖啡机旁:“你明白我会守口如瓶。”
哈森擦去嘴角的面包屑。
“说得委婉些,她经历了一段复杂的生活。她和她的妈妈——西莉娅,对吧?——在米雅十七年的生活里,她们住过三十多个地方。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信息,这个母亲身上倒是一堆毛病,吸毒,还有精神病,可疑的卖淫行为。这个女孩曾多次被送入福利院,但西莉娅每次都千方百计把她弄回身边。”
“该死。那就不奇怪她会跑去斯瓦特利登了,她肯定烦透了被她妈妈拖累。”
哈森把剩下的羊角面包朝莱勒的方向推了推。
“看起来她似乎在寻找一个永久稳定的居所,”他说,“某个可以依靠的人,或者某种联系。”
“躺着别动,你在流血。”
米雅斜眼看着俯在她身前的人,她的眼角肿了起来,嘴唇上方有一道伤口,深而光滑,血就从那里渗出。她把一块湿毛巾放在米雅的额头上,她说话时声音嘶哑。
“尽量放松,你被打伤了。”
“你是谁?”
“我叫汉娜。”
她的锁骨上方被缕缕金发遮掩的地方有青色瘀伤。米雅看到它们的时候心一沉。她把视线转移到周围的白色墙壁上。这间屋子很小,只有一盏电灯泡,吊在从天花板垂下来的一根尼龙绳上。它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潮湿而腐臭,尿酸味充斥她的鼻腔。米雅再次看着汉娜,费力地说话。
“我们在哪里?”
“我们在地下,我只知道这么多。”
“其他人在哪里?”
“这里只有我们。”
米雅靠手肘的力量撑起身体。脑子里突然产生一阵让她眩晕的痛感,四面的墙壁都在快速转动。她闭上眼慢慢坐起来,对抗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感。
“我觉得你应该躺下,”汉娜说,她轻抿着自己的嘴唇,“你被打得非常严重。”
“谁打了我?”
汉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令人信服。
“我不知道,外面有好几个他们的人。”
她把沾满血迹的棉布从她脸上取下来,泡进一桶水中,然后把它拧干,再继续敷在米雅的额头上。打湿的纤维织物刺痛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