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呼呼……我每天都在换药,我还能不知道吗。&rdo;
&ldo;您的愈合能力不是很强吗?已经过了四天,现在肯定好了。&rdo;
两人在床里小声拌起嘴。果戈理的声音因为负罪涩了一瞬。
&ldo;那也不行。现在正好是愈合的末尾,您要是给挠破了……要是挠破了,大概会留疤的。&rdo;
在果戈理感受到负罪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感受到了。
哨兵的亲吻又落回来,就像故意在逃避某种问责似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了想,忽然抬手就把绷带撕下去一半,果戈理眼疾手快,好歹给制止了。
&ldo;费佳!&rdo;
&ldo;就让疤痕留下来吧,尼古莱?&rdo;
房间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声音息事宁人。他望着他的眼睛,帷幔垂落雪一般的温柔。窗外冰霜融化出浅浅的裂响。然后声音渐渐又都回来了。
&ldo;我是觉得,比起看不见的疤痕,还是让它留在表面比较好。&rdo;
&ldo;……我知道,那也不行。&rdo;
果戈理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
他像豹子似的,软软地陀思妥耶夫斯基颈窝里蹭了几下。
&ldo;不行不行‐‐我会将所有疤痕都消除干净。您会重新变得超‐‐级完美帅气漂亮如雕塑喔!&rdo;像是要打破刚浮出水面的沉重,他笑起来,&ldo;绝对不会让您变成雪花大理石的。&rdo;
&ldo;……唔哦。这真的还是在安慰人吗,尼古莱。&rdo;
&ldo;想要变成雪花大理石?&rdo;
&ldo;您再油嘴滑舌,我就找找这房子里有没有能刚好塞进您嘴的大理石。&rdo;
陀思妥耶夫斯基作罢,容许对方将胶布重新贴回他的脸颊。
他的皮肤痒痒的,心里的情绪也在隐隐作痒。在果戈理检查绷带的时候,他抬手,将对方的麻花辫一节顺着一节,给缓慢解散开来。
和表面上嘻嘻闹闹的气氛不同,他此刻能感受到嬉皮笑脸的哨兵心里某一小部分精神力,正在悄悄撤退到角落里去。但他不能去安慰他。他装作不知道。在这个世上,现在最不应该去安慰尼古莱&iddot;果戈理的就是他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因为这会伤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