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快放开我!”
不知道这妖是如何做到的,不过用了两根手指,就将龙葵两只手腕都扣得牢牢,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得。他另一只手越过龙葵的肩膀停在离喉咙不过毫厘之处,看上去只要稍稍用力,骨刀一样的指甲就会瞬间割破龙葵的脖颈。
臬刹伏在龙葵耳侧,声音极是妖魅:“小美人儿,再乱动,叫你这细皮嫩肉的颈子不小心染了血,可就不好看了。”
温热的脖子上传来冰凉的尖锐触感,龙葵霎时僵住不敢动了。
臬刹这才满意地移开骨爪:“这就对了,本王一向怜香惜玉,老实一点,我自然不会难为你。”
这厮口气尤其欠揍,重楼不爽地眯起眼睛,话不多说,直接蕴了一掌魔力,袭向臬刹露出来的半边身子。
臬刹挟着龙葵,一个侧身让了过去,而后将龙葵转至身前,不要脸地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老实说,重楼打了这么多年的架,头一回遇到有人这样怂包,敢在他的面前拿女人作挡箭牌,还挡得这样心安理得,不禁气笑了:“躲在女人身后,你也不怕丢了妖界的脸。”
臬刹却不以为耻,满口皆是调笑:“怎么,魔尊可是急了?小美人儿如今在我手里,魔尊若是想让我放了她,大可以求我一声。”
重楼不为所激,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还从没有谁敢这样同我说话。妖王臬刹,你胆子倒是不小。”
魔、魔尊!
妖王?
龙葵惊得要掉了下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日是撞了什么邪,竟撞到了魔界和妖界巨头的手里,两界同蜀山向来水火不容,她一个修为不济的小弟子,如何有命逃得出去?
臬刹察觉到挟持的人儿抖了一抖,顿觉有趣,地痞流氓一般挑起了龙葵的下巴,轻佻道:“原来小美人儿还不知道堂堂魔尊大人的身份啊,那你说说,你是怕魔尊多一些,还是怕我多一些?”
龙葵抿了抿嘴唇,努力稳住声音,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害怕:“不管你们想做什么,龙葵都不怕你们……”
臬刹轻笑:“哦?”
龙葵被他迫着抬起头,这才瞧见这只大妖的长相:丹青凤眼,朱砂薄唇,嘴角一弯美人梨涡,真真美得雌雄莫辨。
臬刹摸上龙葵细滑白嫩的脸蛋儿,笑得诡异又暧昧:“嗬,小美人儿,不如你猜猜,我想做什么?”
臬刹行事大胆旁若无人,看在重楼眼中很不耐烦。重楼忽然闪现于臬刹身后,一掌劈开他的手:“本座看你这鸟爪子是不想要了!”
幸亏臬刹躲得及时,这一掌险些废了胳膊。然他反应极快,不等重楼近身夺回龙葵,反手一捞又将她缚了过来。
臬刹得意洋洋:“瞧瞧,都把魔尊急坏了。”
三击不中,重楼总算觉出棘手,却也看出臬刹的目的不在龙葵,不过是做个人质,便问他:“你想干什么?”
臬刹道:“魔尊果然心思通透。不错,要放了她,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重楼心中有数了。
臬刹这才收了嬉皮笑脸:“魔尊也知道今夜特殊,一旦错过便要再困上一百年,我要你,带我出去。”
今夜特殊?有何特殊?龙葵听不太明白他们的对话,只猜出他们想逃出塔去。
重楼勾唇:“你倒是算计得好,不过你凭什么以为,一个女人,能要挟得到本座?”
臬刹颇有自信:“呵,你真当我不知?飞蓬是何人,景天是何人,这个小美人儿又是何人,想必无需我在这里细细道来吧?”
龙葵是真的懵了,飞蓬、景天又是谁?他们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何听来竟有些亲切?
臬刹这番话叫重楼沉了心思,隐约回想起了臬刹的来历。
当年他于锁妖塔困了十年,忽有一日被塔中响闹惊动,探知有一妖被锁了进来,这妖狂妄张扬,一路打遍下层妖类,被众妖奉为妖王。本以为这厮直逼顶层,会来挑战自己,不想最后却甘于止步第九层,安安静静待了数年。
“本座若没记错,你进锁妖塔已有六年,何时得知的这些消息?”
“这些魔尊不必知道,我大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并无威胁,只要你助我出塔,我便放了这小美人儿,保证不再动她。”
重楼却觉得这妖心机深沉,淡淡瞥了一眼臬刹鼓出的袖管,心中了然:恐怕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