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丢脸了,李柚连带着喝豆浆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想什么呢?”江朗喝着粥,看李柚一脸纠结。
“没有。”李柚觉得这事儿根本无从开口。
“喝口粥。”江朗挖了一勺粥,吹凉了向李柚嘴边送去。
“不要不要,”李柚连声拒绝,开玩笑,我正担心自己形象受损呢!那天还是誓死不从的我,转眼间就能喝下敌人喂下的粥?这让别人看了怎么想嘛!
江朗不乐意了。但想了想,又问:”那要吃什么?”
李柚很想在这一天之中最神清气爽的时刻重新建立起自己成熟、稳住的青年才俊形象,所以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江朗。
头才刚摇两下,刚要张嘴说不,就被江朗一个包子堵住了嘴。
李柚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吃到了皮,没咬到多汁的肉馅儿。李柚去接包子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睁睁看着江朗自己吃起了被咬了一口的包子,边吃还边夸:“这馅儿不错啊。”
这种尴尬的互动,李柚真的又要翻白眼了。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拿一个包子啃算了,没想到,一旁王意噗嗤一声呛了一下,连着咳了好几下。
李柚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王满:“你喝那么快干嘛!看你,呛着了吧。”这是对王意说的,帮王意澄清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
江朗:“你别理他俩,再给你咬口包子,大口一点,把皮咬掉一半怎么样?”
李柚:我饱了,不想吃下去了。
王意咳了半天,最终是被王满带了出去:“江总,我们先去准备下,集团会议还是10点准时开始。”
话说得冠冕堂皇,江朗应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了李柚身上。
看着李柚喝一口豆浆,咬一口包子,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傻样,江朗就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如果能放在口袋里,随时带着就好了。江朗不无遗憾地想着。
“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干嘛去?”李柚十分惊恐。
“在我的办公室里就这么坐着也可以。”江朗笑得大白牙都露了出来,“或者也做个助理?”
“不去不去。”李柚连声拒绝,恨不得把胸脯拍的砰砰响,“你别管我,我很ok!”
“我怕你无聊。”江朗这话说得绝对发自肺腑。把人带回来是为了远离袁白和那一堆糟心事。但无聊了就容易想东想西,想多了就容易钻牛角尖,到时候又死心眼地想起里袁白的好,那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别别别,”李柚拒绝三连,“我不无聊,一点也不。”
江朗也不再逼他,只说好好休息好好玩,也就罢了。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江朗的确是过虑了。袁白的离开已是既定事实,不顾劝阻待在袁白身边,从出钱开公司到后续的卖力打拼,这些已经是李柚在自尊范围内能做到的极限。现在的李柚,钻的牛角尖已经从具象化的袁白,变成了哀叹为何情路如此不顺,一个两个,苗头全都扼杀在了摇篮里。与其说是放不下袁白,倒不如说是在缅怀自己。
从被送离江家开始,李柚就已经学会了自我开解:明明这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难过?这是李柚最常告诉自己的话。更何况,除了没有传统意义上家人情感上的交流,自己的生活并不算惨。
人要学会放过自己。这话李柚一直牢牢记着。托它的福,李柚近年来的生活幸福指数,一直都很高。
李柚非常顺从乖巧地送走了江朗,保持客套的微笑一直到看不见车屁股,然后干脆地转身进屋,摸着肚子瘫倒在了沙发。
这才9点。我要怎么过?
邀请飞嗷嗷来这里共进早餐?这个肉包子是真不错!
躺回床上再来个回笼觉?
难不成先跟小花一起去洗个碗?
李柚一一否定了。最终的决定是,大清早骚扰谢于飞同学。
电话接通地很快,但声音却不是李柚熟悉的。
“喂,你好,不好意思,谢老师正在忙,您稍等打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