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饭桌上的菜不是清粥糙米咸菜,就是连油星都很少的炒野菜,当真是日子过得不能再简朴了。
“有人在没?有人在没?”
未时,阿喜正在屋里编制蒲扇,杨晔不让他跟他住一间屋子,现在的房间堆的杂物多,还很小,倒不是他嫌弃什么,不过是个睡觉的地儿,宽窄都一样,只不过房间小了在夏季里十分闷热,多待会儿浑身都是汗。
听见外头的声音,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出去,到屋门口时,他瞧见是同村的一个妇人:“有、有什么事吗?”
“哎呀,你婶子突然病了,现在躺床上门都出不得,你赶紧去瞧瞧吧。”
婶子是他在枣村唯一的亲人,顿时他便慌了神:“我、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晴空里响起了一声闷雷,两人皆是往天边望了一眼,刺眼的晴空里有一团黑云十分醒目。
村妇咕哝了一声:“这可别下雨啊,阿喜,不说了,我先回去把院儿里的麦子豆子收一下。”
阿喜道谢还没道完,妇人一溜烟儿跑了老远,他忧心自家婶子,可又怕真下雨,只得赶着手脚把晒着的豆子收进屋。
等把大圆簸箕端完后,天色一下子暗了许多,恐怕是真要下雨。
夏季的暴雨往往说来就来,时常把晒着谷物的村民打个措施不及,被雨淋湿了的谷物就算再晒过也不如没淋过雨的强,村民为此都像惊弓之鸟,时时注意着天色。
阿喜松了口气,庆幸把豆子都收了的同时,赶忙拿了个斗笠,匆匆往村头的大夫家去,他准备直接请大夫去婶子那儿。
大夫家的院门没关,阿喜还是守礼的站在院门外敲了敲门,屋里有人在,他没敲两下就出来了。
“我说是谁,原来是小结巴啊。”从屋里来的人是贾回春的妻子,圆滚滚的一个妇人,说起话来粗生粗气:“咋了,吴永兰的胎不稳啊?”
“不是,是我婶子病了,贾、贾”
话没说话,妇人先行打断:“假假假假什么假,一句话半天也说不明白。”
阿喜有些难堪,他紧了紧手指,正巧贾回春听到声音出来:“怎么了。”
“大夫,我、我婶子病了,能不能请您走一趟。”
雷声一紧,豆大的两颗雨点儿落在院子里,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大雨便落响了。
“下大雨了,怎么出门,明天再去看。”
阿喜心里着急:“大夫,麻烦您跑、跑一趟吧,我婶子病、病得很重。”
贾回春吹胡子瞪眼:“每个来都说病重,哪来那么多病来重,你不都嫁到杨家了,怎么还管娘家的事儿。”
雨点滴滴答答打在身上,贾回春哆嗦了一下就要往自家屋檐下去,阿喜知道这大夫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有钱才喊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