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儿福了福身子,微笑着抱着一把琴走了上来,有宫女在一旁摆好了琴案和座垫,李蓉儿盘膝而坐,水葱般的十指一扬,悠扬的琴音便在殿中响起。
那曲调悠扬婉转,清逸飘扬宛如行云流水,又如空谷莺鸣荡气回肠,连流水这个不懂乐曲的都觉得异常好听。
再看众人一脸沉醉的神色,这李蓉儿在琴的造诣上只怕极深。
一曲落,众人竟久久不能回神,李蓉儿轻身福了福身子,柳曼青才笑道,
“皇上,这曲子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司慕傲天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赏!”
立刻有太监捧着一个托盘上来,盘中是一柄如意花簪,李蓉儿笑着谢了恩回了自己的座位。
有了李蓉儿良好的开头,各家千金都顺序上前献艺,表演内容各有不同,却
总出不了琴棋书画这几样。
让流水微微诧异的是,柳汪珍在画画上竟然造诣非常的深,一手丹青妙笔栩栩如生,当下得到众家的好评!
“柳小姐这画确实是苍南一绝,只怕很少有人能胜出了。”
“不错!确实是不错!”
柳汪珍做好了画望了四周一圈,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在对上流水时忽然一顿,目光猝然一寒。
流水心里一整,心底就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柳汪珍已经笑笑的开口,
“清惠郡主乃是苏丞相的爱女,定是自幼熟习琴棋书画吧”
流水笑笑的抬头,正对上柳汪珍的眼眸,那眸中的鄙夷,不屑,厌恶明明白白,赤luo裸毫不掩饰的挂在那潋滟水眸中,明明白白写着对她的鄙视,似乎她比地上的垃圾还要恶心和轻贱几分。
流水忽然笑了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喝着面前的茶水。
柳汪珍眼中阴毒一闪而逝,该死的践人竟敢无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纯真甜美,
“不知珍儿说的可对?”
流水微微一笑,对上司慕睿略带紧张的眸子,忽然放软了身子,倚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将一块果子填入口中,淡淡道,“本郡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流水话音一落,殿中顿时惊愕一片,短暂的惊愕后各家千金是毫不掩饰的,浓烈的鄙夷,不屑和厌恶,世人谁不知苏流水不通诗词,不会琴棋,除了会调戏男人什么都不会!整天就知道围着男人转!现下却说的什么话?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真是可笑至极!吹牛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难道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品行?!
就连柳曼青眼底都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柳汪珍挑眉一笑,神情狂傲,带着十足的挑衅,“不知珍儿是否有眼福能一赏清惠郡主丹青妙笔?”
流水斜眸望去,柳汪珍石榴花开的衣裙,发髻间斜插一只白玉梅花簪,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美眸潋滟,艳丽的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石榴花,眼神正直直的看着她,带着孔雀般的骄傲神态!
不由冷笑一声,她早上才当众羞辱了她,她会好意欣赏丹青?只怕是想看她丢丑借机羞辱于她扳回一场才是正事吧!
她以为她就是那高不可攀的白天鹅,自己就是那天鹅脚下的烂泥任她踩踏吗?想要羞辱她?做梦!
流水唇角扯出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睁着眼睛无辜的答道,“柳小姐是耳力不好么?我不是说了我无一不精么?”
众人一愣,空气霎时间凝冻起来,好似煮开的沸水锅被瞬间冷冻一般,清惠郡主此言何意?
柳汪珍一愣之后脸爆红,一红之后又转为青白,衣袖下的纤纤玉手将手帕死死绞住,好似那是流水嫩白的脖颈一般,唇角的肌肉微不可查的轻轻跳动。
践人!竟敢说她耳力不好!想要借机羞辱她!当真是贱!明明是她什么都不会还企图转移话题!她以为这样说便能逃脱丢丑的命运?!不!不可能!她绝不会放过她!今日白天的仇她一定要报!她倒要看看待会画不出来她苏流水要如何收场!
柳汪珍脸上扯出一抹僵硬至极的笑容,假装纯真喜悦的道,“清惠郡主身出名门自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珍儿今日可真是有眼福了,那清惠郡主请吧!”
说着身子微微让了让,意思让流水到画桌这来。
流水笑容不由扩大,真是见过脸厚的没见过这般脸厚的!充傻装楞天下第一,简直就是牛叉的打不死的小强!
“柳小姐的理解能力真是让流水叹服!无一不精,便是没有一样是精的,无即是没有的意思,无一不精便是没有一样是精通的,这样柳小姐清楚了吗?”
流水睁大眼表情纯净的看着柳汪珍,状似无辜的叹道,“流水以为柳小姐饱读圣贤书,理解能力应该是极强的,却没想到……”说着一顿,接着好心的道,
“那个,不知流水解释的可清楚,柳小姐若是还不清楚,流水不妨给你再解释一遍如何?”
柳汪珍一愣,没想到流水竟这样不要脸面的直白的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她不要脸,可是她柳汪珍还要要脸啊,原想借着今日之事让苏流水好好的出出丑,没想到反倒被苏流水反将一军!
今日真是脸丢大了!皇上皇后和众位大臣都在,由不得她撒泼放肆,可心里又着实委屈的厉害,不由眼圈通红,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娇嫩的脸上一片尴尬之色,泫然欲泣分外可怜!
一双眼眸求助似的看向上位的柳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