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张照片,小宁焰大概八九岁,浑身泥浆,跟只野猴子似的,咧嘴大笑着,露出掉了门牙的小洞。
如今的宁焰,她再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
“这张照片,是他疯玩回来后我拍的,浑身都是泥,被我训了好久,”
何婳忆及往事,语气也悠远了许多,
“他最后啊,到后院摘了许多柿子给我,一个个放在我面前,哄了我半天,叫我可别再生气了。”
“他还会哄人?”疑惑不已。
盛寒总是不自觉想起如今冷淡如风的宁焰,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哄人的样子。
“是啊,他小时候嘴可甜了,寒寒,你猜猜,他小时候我们叫他什么?”
盛寒猜不到,摇头,
“是什么?”
“小甜!不过啊,到了高中时,他怎么也不认这个小名了,说这名字叫起来半点也不帅气。”
盛寒怎么也猜不到,宁焰被叫小甜,他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被人叫小甜,反差感巨大。
不过,总隐约记得,高中时,“小甜”这个小名,曾经听谁这么叫过宁焰。
从小学、翻到初中、再到高中的照片,时光仿佛戛然而止,再往后便没有照片了。
盛寒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塑封照片里,宁焰穿着一身高中校服,熠熠生辉的眼懒懒瞥向镜头,颇有几分不耐。皮肤冷白,唇色殷红,最惹眼的是,头发被染的火红,像他身后满天的落霞。
何婳见她对这张照片有兴趣,便说起照片后的故事,
“这张呀,焰焰高中时,最喜欢红色,趁着暑假时,染了一头红发,我说开学了,可该把头发弄回黑色了,可他不舍得,说要给他兄弟朋友们看看。”
大概是当时的宁焰真的很有意思,何婳总是说着说着便笑起来,又接着说:
“他爷爷在旁边泼他冷水,说如果焰焰顶着这头红发,肯定要被老师抓着去全校面前做检讨,焰焰不服气,和老宁打赌,如果能安全躲过老师一天,那老宁就要把头发染成红的。”
下面有一张照片,是爷爷和宁焰,一老一少,两头惹眼的红毛。
盛寒问:
“宁焰赌赢了?”不应该呀。
“没有,他赌输了,开学那天被抓到全校面前做检讨。”
高二时,开学典礼那天。
盛寒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主席台上的一头刺眼的红毛,五官明明飞扬跋扈,语气却故作蔫巴,讪讪地做检讨。
“那爷爷怎么……”
“他爷爷一向暗暗宠着他,怕他丢了面子,也染了一头红毛,”何婳笑道,“而且呀,焰焰会输,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孩子。”
盛寒想起什么,五官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