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的胸口。像是在心里落下了一块冰,她的身体还是热的,等待着,享受着,内里的冲动和热情却在冷却,甚至强行调出那些久远的印记,从心口涌至喉咙的窒息感,以及掌心灼热的刺痛,此时此刻肉体上所有愉悦与期待仿佛都是对曾经那些伤痛的背叛与嘲讽。
像是一个莫大的矛盾,因为是梁宇琛,所以她会失控,会放纵,会疯狂地索取和纵情地释放;也因为是梁宇琛,所以她会犹豫,会彷徨,会用理智锁住身体的欲望,无法全心投入,尽情享受。
感到她的身体并不似刚刚那般热情,他加深了旖旎撩拨,沿着手掌抚过的地方,隔着轻薄的丝绸,近乎虔诚地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处起伏。
双腿被他抬起,屈在身前,脚尖点着他的肩膀,因那密密的细吻和不可言说的温柔,她不由自主地昂头躬身,双手抓着床褥,咬紧的双唇隐约泻出克制的低喘,肉体的欢愉在与内心的敏感交织缠斗中暂时抢占了上风,随着一阵愉悦的颤栗,她轻吟着抓了他的头发……
他复又攀到她身上,身体紧密地贴合,在和缓又温柔的节奏中,埋首在她颈间,再次呢喃:“我爱你,依伊,我爱你……”
这一次她有些动情,却也说不清有多少是来自于身体的快慰,只拥着他,用喘息代替回应。
第三十一章翌日
清晨,梁宇琛醒来的时候,肖依伊不在身边,迷迷糊糊中听见洗手间里有声音,他翻身又眯了一会儿,再醒的时候,她居然还在里面。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
肖依伊在里面应说:“你要着急的话先用外面那个,不着急的话等会儿,马上。”
听她的意思肯定不会是“马上”,梁宇琛决定还是先去外面的卫生间方便,见时间还早,孩子们应该还睡着,便没换睡衣,直接推开房门。结果腿才迈出了一步,好巧不巧的,女儿梁千雅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父女俩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梁千雅打量了一下梁宇琛的衣着,叫了一声“爸”后,面无表情地回屋了,好像她爸这个时间,这身装束从她妈房里出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并不值得如何惊讶。
梁宇琛也干干地应了一声“嗯”,但是直到女儿回屋,后面那条腿也没迈出去。
梁千雅强作镇定地回了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就绷不住了。
靠!什么情况!她捂着嘴在原地转了两圈儿,本来睡意沉沉,想去个卫生间回来睡回笼觉的,这会儿算是彻底清醒了。
她到底睡了多久?难道穿越了?还是说这就是成年人的爱情?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吗?不行不行,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小心肝儿有点承受不住!
梁宇琛最终没出去,迈出去的腿又退了回来,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两分钟。
肖依伊从洗手间里香香美美地走出来的时候,见梁宇琛一个人站在门口愣神儿,问说:“干嘛呢?你用吧,我用完了。”
梁宇琛回神说:“我刚刚开门,丫丫看见我了。”
肖依伊也愣了,莫名有点儿被捉奸在床的窘迫,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不知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抬眼见梁宇琛只是扯了扯自己身上及膝裙一样的大睡衣,才意识到他尴尬的点跟自己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一个听了声音,一个见了人,除了还不懂事的肖沐阳,家里人都知道了。
整个清晨,一家人都在回避梁宇琛为什么会一大清早就出现家里,是不是昨晚就来了,来了住在哪儿的话题,可越是回避不谈,就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无所适从。只有肖沐阳一脸天真烂漫地问爸爸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早,今天要不要带我们去玩儿。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梁千雅实在憋不住地率先开了口,做漫不经心状调侃:“爸,您知道吗?您昨天那事儿办得一点儿都不霸总,真正的霸总对情敌都不动手,都是甩他一脸钱,或者收购对方公司,搞得他破产什么的。”
她话一说完,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丁姐没憋住,噗嗤乐了出来,结果呛了一口粥,背过身去咳了半晌。
梁宇琛清晨被女儿看见自己穿着那么滑稽的睡衣就已经挺尴尬的了,这会儿闻得与人动手的事也被女儿知道,更有些窘迫。
肖依伊的心态就有点儿复杂了,一方面是自己和梁宇琛稀里糊涂地睡了,自己都还没缓过神就被家里人知道,成了无可转圜的事实;另一方面,家里人不知道她和林旭的事,只当是普通追求者,所以才能轻松地拿来开玩笑,但梁宇琛心里肯定不舒服,只女儿明显是为了逗她开心,她也只好配合地笑了笑。
梁宇琛看了肖依伊一眼,转对一双儿女道:“昨天没去成游乐场,今天带你们去吧。”
梁千雅和肖沐阳一高兴,话题便转走了。
肖沐阳吃饭慢,边吃边玩儿,别人都吃完了,他一个包子还没啃完,还得丁姐在旁陪着督促,梁千雅拿着手机上洗手间,肖依伊则收了几个空碗进了厨房。
梁宇琛也跟进厨房,站在肖依伊旁边,随手接过她刷完的碗帮忙擦干净:“我一会儿送丫丫去上课,中午再给她送回来,午饭不用做我的份儿,我有个饭局,完了事儿可能得回公司一趟,下午三四点左右来接你们,晚上别做饭了,带着丁姐咱们一起去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