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何不去向太子坦白?”福菊提醒道,在她看来,此时无疑只有太子殿下能救出承恩伯,但是这几日阮良媛却毫无所动。
阮良媛的嘴角往下撇,讽刺的弧度越来越深:“表哥?福菊,这几日我日夜琢磨,爹爹为什么会被推出来,现在终于有了些头绪,一个是我的父亲愚蠢,另一个,大概就是太子舅舅这个身份了,表哥严查国库借银,虽说是现在在查地方官员,但是京官怎么可能一点没参与,甚至只可能涉入的更多,爹爹只不过是被推出来试探太子的棋子我早该想到的。”
“福菊,这个时候不是表哥想不想救,而是表哥能不能救。”以她父亲那唯一一点点的智商,为了自己的命大概会牵连太子吧,她又怎么会指望她的父亲能往深里想一想。阮良媛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已近初冬,还有零星残存的枯叶还挂在枝头,仿佛像极她,只要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福菊,将银票给沈之音退回去吧,替我谢过她的好意。”
福菊来到麓锦院的时候,正直上林苑的人来来往往的给麓锦院移栽太子命人种下的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说是他们研究了新品种,拿来给音主子鉴赏鉴赏。
麓锦院的气息与安水苑截然不同,每个人喜气洋洋,是啊,为什么不开心?音主子受宠,即便怀孕,太子这几日来了后院也只是到麓锦院,偶尔也会陪小郡主用个晚膳,除此之外,东宫的其他女人就只能远远的看着。
福菊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恭敬将木盒递上:“昭训,我们主子谢过您的好意。”
沈之音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可不是赌气的时候,既然借了银子,还上不就行了,再上一封请罪折子,陛下看在太子的面上,也会留有余地。
“良媛姐姐,还说了什么?”
福菊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沈之音,只见她外面披着一层白色云锦蝉翼纱,衣摆上锈着宝石青色花纹,许是有孕在身,乌黑亮丽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挽起,额间坠着一颗仿若水滴般晶莹剔透的宝石,未施妆容的脸上也自有一股霞光,更衬得她肤白如玉。
福菊心下叹息,这该是得宠的主子该有的样子,哪像良媛,日日要担心家中的情形,哪怕良媛吩咐的再仔细,承恩伯也能把事情搞坏,否则,良媛又何苦日日装天真,谁都能利用她,不过就是良媛的命门太过显而易见。这皇宫,能活下来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福菊想了想,说了一句:“主子说,银子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用不到?”沈之音愣愣的。
“是。”福菊渐渐退出了麓锦院。这麓锦院的繁华真的很让她羡慕,但是却不是她能参与的。
沈之音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看向了宁安堂的方向,她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跟太子妃无关的,毕竟一个后院女子怎么可能撬动的了朝堂,但是阮良媛的反常足够让她再生一层警醒,如果承恩伯只是简单的被卷入国库借银一案,阮良媛不会拒绝银票,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其他变化。
未知的变化才是最可怕的,她本能的起了警惕之心,太子妃最擅长用不起眼的棋子搅动一整个局势,但这又说不通,承恩伯事关太子,太子妃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但如果对太子有利呢?
“殿下可在崇德堂?”
小康子在门外应了声:“殿下在崇德堂一直没出来呢。”
沈之音犹豫不决,但是一旦想到,就如同一根刺一直刺在她心头,她迟疑了好一会,还是下定了决心去了崇德堂。
“音主子,这,您怎么走过来了。”苏盛远远的看见沈之音的身影就迎了过来:“你们这些没眼力劲儿的,还不给音主子搬个软轿。”
“不用忙了。”沈之音含笑的答道:“今儿天气冷了些,阳光却不错,走走动动也好,殿下可在?”
“在在在,奴才这就给您通报。”
等沈之音进去的时候,太子竟没有在批阅折子,而是悠闲的捧了一本书在翻看,听到声音,头也不抬,问了句:“来了?”
太子今日穿了一件玄青色的锦袍,不似往常穿着黑色冠服的太子,看着那么严肃,沈之音抿了抿嘴:“殿下怎知妾身来了。”
太子微微扬起眼睑,放下手中的书籍,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本殿的娇娇随手就能拿出五万两,本殿不得时刻关注着你。”沈之音撅起小嘴,一脸娇羞:“殿下惯会笑话妾身,妾身还不是仗着殿下讹来的财富,要说这五万两,殿下的功劳可是占了三万两。”
太子冷哼了一声,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了他的身边,眼神有些复杂,一边轻轻将手覆在沈之音的腹部,一边淡淡的说道:“娇娇,你要好好安胎,旁的事,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