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是想了解这件事发生了多久。我不知道这样测试有多可靠,两根烟燃烧的速度可能不一样,得问专家才晓得。&rdo;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就离开,第二次检查时把香烟拿在空中看,像是看温度计一样,然后看看手表,捻熄烟,实验结束了。
&ldo;她在我们进来前三分钟坠楼,这包括我到窗外查看又进来勘验的一分钟。这是假设烟她只抽了一口,若她坠楼前多抽了几口,那时间还更短。&rdo;
&ldo;或许她的烟很长。&rdo;隆巴站得老远。
&ldo;滤嘴旁边有商标,这牌子我知道。要是我连香烟的长度都不晓得,你觉得我还会浪费时间做实验吗?&rdo;
隆巴没回话,又走到远处去了。
&ldo;这看起来像是她听到我们在楼下联络通知的时候,就此丧命了。&rdo;柏吉斯继续说。
&ldo;可能是她受到惊吓,在窗户前一慌就跌了下去。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在他们眼前,不需文字说明。她走到窗前,站在那里往外看,或许心情畅快,呼吸着晚风、规画着隔日的活动,这时楼下传来呼叫铃响。她出了差错。太急着转身,重心失衡。也可能是鞋子的问题。这鞋看来有点变形,她裙摆太长就容易绊着。总之,地板打过蜡,地毯在上头打滑,她也跟着滑出去,一只鞋松了,直接飞上天。她失衡往后摔。若不是窗户开着,她又站得太靠近,其实也不会出事。原本顶多像喜剧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她这次却后空翻摔掉了一条命。&rdo;
他又接着说:&ldo;但我不明白的是地址。她是在开玩笑吗?她是怎么给你地址的?你那时候还和她在一起。&rdo;
&ldo;不,她没说笑,&rdo;隆巴说,&ldo;她很认真地要钱,那表情全写在脸上。&rdo;
&ldo;如果她给你一个假地址,让你浪费大把时间去调查,这反而说得过去,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拿支票去兑现。但现在,只是离这里几个路口‐‐她应该知道你五到十分钟内就可以来回。她为什么要这样做?&rdo;
&ldo;搞不好是可以两边都拿到钱,她或许想通风报信,让那人先跑,所以一心只想要我赶快离开,就可以拿情报去对方那里再赚一笔。&rdo;
柏吉斯摇摇头,很不满意的样子,但他只重复说着:&ldo;我不懂。&rdo;
隆巴没等他说完,转身无精打采地走到一旁,身形颓丧像个醉汉。另一个人好奇地看着他。他好像对周遭一切都失去兴趣了,整个人都泄了气。他走到墙边,在那里站了一会,精神萎靡衰弱,像是失望透顶,终于决定要放弃。
柏吉斯还没猜到他的意图,他就绷紧手臂往后一收,猛烈往墙面揍下去,好像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ldo;嘿,你这白痴!&rdo;柏吉斯看傻了。&ldo;你想怎样?打断手骨吗?墙壁又没欠你什么!&rdo;
隆巴揉着拳头窝在墙角,脸部表情因愤怒而扭曲,倒不是因为疼痛,他又红又热的手掌贴在肚子上,恼怒地回答:&ldo;他们知道!现在只有他们知道了‐‐但我却没办法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rdo;
20刑前第一天
他临下车前喝的那杯酒,根本一点帮助也没有,喝完他就在监狱那一站下车了。一杯酒能做什么?几杯酒能做什么?酒也改变不了事实,坏消息也不能变成好消息。厄运不能变成救喷。
他在陡坡上朝那片阴沉的建筑物踽踽而行,同时纳闷着&iddot;你要怎么跟一个人说他非死不可?你要怎么告诉他一切已经无望,连最后一丝阳光都灭了?他不知道,但他马上就会晓得‐‐凭借着第一手经验。他甚至纳闷着,不来见他会不会更好,不需要见这最后一面,让他就这样赴死吧。
这次见面一定很悲惨,他心知肚明。他已经进到监狱里了,还开始寒毛直竖,不过他都来了,就不能如此胆怯。不能让他接下来这三天也过得七上八下、心神不宁;不能让他周五晚上离开牢房的时候,还回头盼着最后一刻能翻盘。
他步伐沉重地跟在警卫后面走上二楼,手背慢慢地擦过嘴角。&ldo;我离开这里以后,一定要喝个烂醉!&rdo;他苦闷地答应自己,&ldo;我要喝到酒精中毒送医,直到这事件结束为止!&rdo;
警卫准备好了,他就要面对事实。将死的事实。
这场对话就是-场死刑。提前三天先处决所有希望的死刑,惨无人寰。
警卫的脚步渐渐远离,渐渐模糊空洞。在他的脚步声消失后,这股寂静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都没办法忍受太久。
&ldo;那就这样吧。&rdo;韩德森最后静静地说。他懂。
至少是打破了沉默。隆巴原本面对着窗户,这时转了过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ldo;兄弟,听我说‐‐&rdo;他才准备要开口。
&ldo;没关系,&rdo;韩德森对他说,&ldo;我懂。从你的表情就看出来了。我们不必谈这件事。&rdo;
&ldo;我又跟丢她了。她溜走了‐‐这次溜得无影无踪。&rdo;
&ldo;我说了,不必谈这件事,&rdo;韩德森耐着性子,要他结束对话,&ldo;我看得出来这件事带给你的影响。老天啊,我们就不要谈了吧。&rdo;这会变成他在安慰隆巴,而不是隆巴在替他打气了。
隆巴在床边颓然而坐。韩德森身为&ldo;东道主&rdo;,让他坐在床上,先是起身,又弓着背倚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