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地中海气候。”
“……”梁卿书停顿了一下,“你不是也在美国生活过几年么?”
“我住在佛罗里达州。”
这回梁卿书算是彻底没话讲了,他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来,眯起眼睛看像是小孩子一样看雪的余深。
当他看到余深对眼前的雪景确实有着好奇和憧憬,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们平时也不是没天南地北地乱扯过,梁母喜欢旅游,带着年幼时的梁卿书去过很多地方,因此不管余深聊到什么地方,他一般都能接上,唯独很少听到余深说自己母国的事情。
从偶尔的只言片语里,梁卿书知道了那是一个极度混乱和特殊的地区,残酷程度远超教科书或历史书上所讲述的内容。
在这种地方想平安喜乐地长大绝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余深的防卫技能便是为了自保,自小跟着军警们学的。
当时余深养父的意思是,一旦日后总统府因为什么事冲突起来,余深至少还能靠着自己的能力逃出去。
突然听到一阵走动的声音,余深回头一看,是梁卿书裹着被子慢吞吞地下了床,朝着他所在的方位走来。
显然是临时起意,梁卿书连拖鞋都没穿,双人用的被子在他身上显得异常得肥大臃肿,看起来像是个椭圆形的球。
余深笑:“这就舍得下床了?”
“反正今天早上也没什么别的事,看看雪也行。”梁卿书用脚把脚下的地毯踢起来形成一团,坐上去道,“要是在中式别墅,有那种带走廊的庭院是最好的,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了。——进来吧。”
他说着,把多余的被子拉出来给余深。
余深被他这样子逗得想笑,但是内心并不打算拒绝,他跟着坐了下来,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腿上。
他穿了大衣,盖被子也就是随手拉了一下,但是梁卿书却好像并不满意,他把被子往上一扬,硬是把高挑的余深一起裹了进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用同一张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这一瞬间,余深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株蘑菇。他的身上稍微沾了点从外面来的冷气,但他身边的梁卿书却又像个火源一样,把他身上的寒气一点点地逼走了。
这让余深不禁想到今早刚起来的时候。
他睁开眼睛,小臂立刻感到了一阵酥麻和寒意,他转头看过去,发现原来是被梁卿书给压麻了。对方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梁卿书晚上睡觉果然很不老实,扯被子还算小事,乱挪位置才是最可怕的,到最后连余深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在睡意朦胧中用手臂把他拉到怀里多少次。
但这一觉他们都睡得出奇得好,昨晚他们都闹腾得有些疲惫,火烧般的情热褪去后便成了细细描绘的欢喜,满心满眼,似乎想把对方的眉眼都一点点地刻画在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