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做坏事,便不能光明正大,江秋渔那一日故意打草惊蛇,想必城主府内的守卫会更加森严,阵法也更加精妙。
薛如钰一定会在紧要之处布下更多的守卫,按理来说,这时她们只需要往守卫最多的地方去便可。
虽说情况比那一日还要艰难,但江秋渔并不担心,她那一日故意输给薛如钰,还被薛如钰砍出一身的伤,便是有意想让薛如钰误会她的实力,以为江秋渔的修为不如自己。
如此一来,薛如钰即使对她有所防备,想必也不会太将她放在心上,毕竟江秋渔算是她的手下败将。
江秋渔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目的,否则断断不可能忍着疼,让薛如钰砍了她好几刀。
至于凭着伤调戏林惊微,只是顺带的罢了。
情况果然不出江秋渔所料。
薛如钰虽然对城主府的防守阵法有过加持,却也无法挡住大乘期以上的修士,江秋渔稍稍费了一番功夫,也顺利混了进去。
“那日我已经发现了佛像的存在,以薛如钰的谨慎,佛像必定已经被她转移了位置。”
江秋渔一边跟林惊微解释,一边却还是带着林惊微往佛堂的方向走。
此时毋需江秋渔多言,林惊微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话道:“大家都能猜想到的事情,薛如钰必定也能猜到,所以被她转移走的佛像多半是假的,真正的佛像仍然在佛堂当中。”
所以便不能用常理来分析此时的情况,这会儿守卫越是多的地方,反而没有她们此行的目标,而是薛如钰布下的陷阱。
江秋渔忍不住瞥了林惊微一眼,若不是林惊微同她是生死仇敌,江秋渔还挺想跟她做朋友。
这人总是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她多加解释,哪像她脑海中那愚蠢的系统,天天在她脑袋里吱哇乱叫,遇事只会问为什么。
简直烦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林惊微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偏偏是江秋渔的死敌,江秋渔不得不对她心生警惕,免得自个儿一不留神,就被林惊微玩弄在股掌之间。
她暗叹了一口气,又低声道:“那日我逃走之前,一掌打在了薛如钰的胸口上,她的伤必然还未能完全恢复。因此,这佛堂的阵法困不住你我。”
薛如钰没有足够的时间将佛像彻底转移走,也没有足够的修为布下更加精妙的阵法,因此,她必定只是匆匆将佛像藏了起来,就在这佛堂当中。
江秋渔在院子门口站定,笑盈盈地看向林惊微,“我身上还有伤呢,清蘅君,此时恐怕要靠你了。”
就让女主去替她做苦力吧!
林惊微点了点头,似乎也不觉得有何不对,她抬手起势,二指并拢后,指尖灵力汹涌而出,夹杂着寒冷的霜花,瞬间填满了整个小院。
江秋渔记得,女主的灵根是变异冰灵根,想来,这些霜花便是冰灵根的代表了。
江秋渔伸出手,接住了一朵悠悠飘落下来的雪花,掌心一凉,那朵霜花便在她的手心里化成了水。
她想,林惊微不仅人长的好看,就连功法也与常人不同,施法的时候仙气飘飘,真就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君一般。
这样一比,更衬的付星逸毫无优点,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江秋渔在心头啧啧两声,退到林惊微身后,安静地看她破阵。
清蘅君破阵的法子简单粗暴,用自身强横的灵力探寻着院中的所有事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很快便寻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她用神识一探,果然是阵眼所在之处。
林惊微收起灵力,满天飘洒的霜花渐渐消失了,只留下了石板上的一点儿湿润痕迹。
她的指尖夹着一根龙骨针,冲江秋渔道:“要直接破了这阵法吗?”
江秋渔摇了摇头,“这院中的阵法兴许是薛如钰亲手布下的,若是此时破了她的阵法,未免打草惊蛇。”
“清蘅君。”江秋渔笑着伸出指尖,在林惊微的后腰上戳了戳,“我记得你颇通布阵之法,改一改这院中的阵法,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林惊微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在她后腰处作乱的手指就跟同榻而眠时,那些调皮的大尾巴一般,让她难以防备,只能任由坏狐狸折腾她。
她竭力忽视那种从后腰漫延至全身的酥麻感,微一点头,“可以。”
与此同时,林惊微压下了心头的惊讶,江秋渔竟然连她颇通布阵之法一事都知晓,她对自己的了解,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平静的湖面似乎泛起了微微的涟漪,只是眼下,容不得林惊微多想,手中的霜须如同利箭般飞射而出,精准地打在了阵法的位置。
她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并未彻底破坏阵法。
两人脚下的地面顿时亮起了一道道繁复的花纹,神秘的线条逐渐连在一起,形成了整个阵法的脉络。
林惊微趁着阵法的走向清晰浮现在眼前时,一脚踏入阵法内,飞身上前,将几个关键之处的位置稍稍变动,随后又从乾坤戒中摸出几块上品灵石,用灵力裹挟着,放在了另外几处新的位置上。
整个阵法的走向霎时一变,方才还杀机毕露的阵法变得温和起来,成了一个纯粹的防御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