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得代缠绵一声惊呼,我还来不及叫喊,就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别怕!”
撞击力太强,饶是徐子睿重心再稳,也被我撞了个趔趄,他用胸膛护住我,我们继续惯性后滑,我听到了我们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身后的阵阵惊呼。
明明依旧很危险,可是,我的心却出奇的静下来。此刻的徐子睿,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有他在我身后,我一点也不害怕了。
“谷微——”
“噗通!”一声,滑行数米后,我和徐子睿一起重重摔下,以四脚朝天的姿势。
饶是徐子睿技术再好,滑雪杖也没撑住我们两人的冲力。
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相继响起,我却第一时间听到了徐子睿极其隐忍的低哼。
我摔在了徐子睿的身上,因为有他作人肉垫,我根本没摔到哪里,可是我回头看他,却见他的额头隐隐渗出了细汗。他没滑多多长时间,显然不是正常的出汗。我心底一紧,他摔得不轻。
突然的意外,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我被急速赶来的钟寰她们拉起来,我一点事都没有。我反过身子,跪在徐子睿身边扶住他的手臂,见他痛得额头青筋隐现,害怕得声音都带了哭腔:“徐子睿,你怎么样啊?!”
“我没事。”徐子睿的脸都白了。
我轻轻脱下徐子睿的滑雪鞋。
“血!”下一刻,我竟然看见徐子睿左腿裤管下面流出了汩汩的鲜血,匆匆赶过来的古政,撩开徐子睿的裤脚检查了一下,随后倒抽一口气,蹙着眉头说道:“子睿,你的腿……”
“断了?!呜呜,都是我不好!”一听这话,我顿时大哭。大冰山的腿折了。
“哭什么,赶紧送医院!”古政敛着眉骂我。
代缠绵着急地一个劲说:“对不起……”
“没事的。”钟寰一边安慰我和代缠绵,一边和泥巴拉开我。古政打了120,脱了滑雪鞋,背起徐子睿就往外跑。
我抹了一把眼泪,赶紧追上去。
我趴在急诊室门外啕大哭,徐子睿的腿断了?他痛成那样,我的心也揪成一团。
徐子睿,你千万不要有事。我泪眼婆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暗暗祈祷。
“徐子睿会没事的。”钟寰揽过我的肩,轻声安慰我。刚刚我吓得六神无主,幸亏有她和古政在。
“真的会没事?”我泪眼朦胧地问古政。
“他真的会没事。”古政此刻也平静下来,对我点头。
等了许久,医生才出来。
“医生出来了。”我本来伏在钟寰肩膀上哭得精疲力竭,可一听到古政的话,立马抬起了头。
“医生,他没事吧?”我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
“他没事,只是轻微的骨折,要住院一段时间。”医生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担心。
“医生,您在骗我是不是?他刚才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我忽然想起美剧港片里常出现的场景,医生在给病危患者做完检查后,即使病患已经无力回天,可通常在病患的至亲面前,他们也要宽慰家属说一些“没事,没大碍,还有希望”之类的善意谎言。
“我们真没骗你,他流血是因为他摔倒时,小腿磕到滑雪鞋,擦破了皮而已。”旁边的小护士一边不耐烦地给我解释,一边往我身上扎鄙视的小眼神。那眼神,好像我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完全不懂医学常识的医盲。
我有些委屈,我只是关心则乱。
“谷微,医生说没事就是没事了。”古政拉开我。
“那就好。”看着医生肯定的点头,我终于放下心来。
医生做了最紧急的处理后,徐子睿转到了普通病房。
看着左腿打着石膏的徐子睿,一脸苍白,还勉强装作没事的样子,我心中一疼,眼泪又不受控制地狂飙起来。才几天的时间,因为我,徐子睿进了两次医院。
“我没事。”徐子睿看着泪人般的我,有些无奈。
钟寰拍拍我的肩。
代缠绵刚刚过来,红着眼跟我道歉。古政说他已经报警了,黄毛寻衅滋事,故意伤人,他不会让就这么跑了。
我在一旁哭得抽抽噎噎,一直等到钟寰他们把随后赶到前来探病的同学们都劝走了,我的眼泪才渐渐有了收尾之势。
“过来。”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徐子睿,他轻轻拉过我,伸手拭去我脸颊上的泪痕,虚弱地笑我:“谷微,你哭的样子真的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