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纱好奇地听着,阳子又接着说:&ldo;在十二国中,一国之王是由麒麟根据天意而选出的,被麒麟选中的王会得到天下人的认同。麒麟选出王后,便会终生侍奉主人,对主人忠心不二,并且绝对的服从。麒麟是慈善的生物,见到血便会浑身乏力,严重的话甚至会失去知觉。但如果是自己的王下的命令,那么即使是罪恶之事麒麟也不得不勉强去做。此外,麒麟还会降伏强大的妖魔,使之成为自己的使令,听任自己调遣。使令绝对服从麒麟,而条件就是在麒麟死后,吃掉麒麟的身体从而得到麒麟的力量。&rdo;更纱想了想,慢慢消化了这个世界给她冲击的事情,包括妖魔半兽,包括麒麟使令,还包括她目前尚未明确的力量。她想起峻行所说的&ldo;台辅大人&rdo;,连忙问道:&ldo;景麒就是庆国的麒麟吧?&rdo;&ldo;是的。&rdo;&ldo;那他为什么不来保护你呢?&rdo;阳子微微低下了脸,无力地靠在墙壁上。&ldo;我拒绝了他的请求,我不想当一个愚昧的王,或者说,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当新王。&rdo;更纱看着阳子黯淡的双瞳,敛上秋霜的面容,半天没说什么。等她在脑海里回想这一路萧条破败的景象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要说点什么。&ldo;我听峻行说,一个国家如果没有新王继位,田地会干涸,妖魔会盛行,灾难会无止境地折磨这个国家的百姓。阳子,你和我一起从最远的东边走过来的,也看到了孩子倒在路边,脱水而死的样子吧?他们的妈妈愁容满面,眼泪也流不出来,只呆呆地望着天空,希望天上降下一点雨水‐‐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呀,你难道忍心看他们这样吗?&rdo;阳子抱紧了水禺刀,朝后一直退,头发摆动得像是一匹红色的雾布。&ldo;不,不,请你不要说了‐‐我还没有准备好!&rdo;她突然转过身,朝着巷子深处跑去,不大一会,就消失在更纱眼前。更纱摸摸脸,呆立。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ldo;愚蠢‐‐&rdo;荒无人烟的深巷里蓦地响起一句冷漠的嗓音。更纱诧异地转过身,看着从屋后柳树下走来的一道身影。来人身形修长,面容英俊,一双墨黑的眼睛有如注入了水晶色泽,映照着阳光,泛出冷冷的琉璃光芒。他提着一把雪亮的剑,剑身划开了空气,传来嗡嗡的轻鸣。&ldo;你是谁?&rdo;更纱觉得自己好像看过这把剑,尤其是他握着剑,那种睥睨天下的样子。年轻人在嘴边露出一丝模糊的笑纹,声音却比六月飞霜还要冷。&ldo;打招呼的人。&rdo;话音一落,他扬起长剑,突然狠狠地劈了下来!作者有话要说:从右到左依次为:景王阳子、台辅(官职相当于宰相)景麒、雁国国王小松尚隆(黑发帅哥那个)、延麒六太(金黄色头发的正太,由于他的主上小松尚隆名号是&ldo;延王&rdo;,所以他叫延麒)、半兽人乐俊(半兽都可以变化为人形)注:本章里对于&ldo;麒麟&rdo;&ldo;使令&rdo;解释皆来源于百度,乱熟的文字了。更纱面对来人时,双膝微曲,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能让她如此戒备的,也只能是她血液里突生的热量,以及他手中那把冷冷的剑。就在他刚扬起手,她的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力量,让她轻巧地翻身一跃,避开了剑锋。双脚一旦落地,她就急速转身,因为有了第一次对敌时的经验,她知道,背后的那个男人速度一定会比她更快。果然,那支冷晃晃的剑尖已经递伸到鼻子下,闪着耀眼的光。更纱被迫后退两步,后背已经抵在了墙壁上。&ldo;真的是你,朱理。&rdo;她就说那种握剑的姿势怎么那么熟悉呢,而且每次遇见拿了神兵级武器的人,她的所有感官就像复苏了一般,抑制不住地要向那些武器靠近,亟待发觉它们的秘密。不正常,这种被动反应太不正常了。更纱心里苦恼不已。不过眼下有个超级麻烦杵在她面前,她没有机会去想多余的事‐‐她紧紧地盯着朱理阴鸷的眸子,两手反撑在墙壁上,正思量着这次该怎么样脱身。朱理以剑抵住了更纱的咽喉,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他是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眼里带着一探究竟的神采,不过和他整体的冷漠比较起来,那点光彩很快泯灭于瞳海深处,算不上是什么出奇处了。他手持长剑,力道很稳,嗓音也很稳。&ldo;别动,让我好好想一想。&rdo;更纱当然不会动,实际上,她也不能动。咽喉前传来凉飕飕的寒气,她吞了下口水,垂眼看着他的长剑。&ldo;你能不能把剑移开再想?&rdo;朱理放下了剑,站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更纱用眼角瞟到他面无表情的脸,思忖着这是个好机会,连忙探起脚尖,朝外面蹿了出去。可是身后那股寒气如影随形,一把冷冰冰的剑又横削在她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ldo;你为什老想着杀我,你是赤王的什么人吗?&rdo;更纱垂下眸子,看着面前沾染了一层雾气的剑,看的时间越久,她就发现了越离奇的事情。因为剑身自出鞘以后,在阳光照射下,竟然升起了一层缥缈的烟雾,袅绕着散开,源源不断冒出寒气。更纱蓦地瞪大了眼睛,脑海里自动浮起一串声音,迫使她无知觉地说了出来,和面对阳子的水禺刀一样。&ldo;鸣泽,水铸剑锋,雾作精气,为巧国王族重宝,传说剑身可以像水镜一样显现幻象,一旦操纵得法即可映出古往今来,甚至是千里之外的事。持有者必须意志坚定,否则易为剑身怨气反噬。&rdo;她竟然认得这把剑!这是怎么回事?更纱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怀疑。她怀疑的是自己的能力‐‐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成了识剑师?&ldo;哦?看来你认识这把剑。&rdo;朱理低下剑姿,快速无比地趋近更纱,在嘴边绽开了一点笑容,使他英俊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不过这种笑容落在更纱眼里,她自动理解为不安好心。&ldo;那么接下来的事,你应该有觉悟吧?&rdo;&ldo;什么觉悟?&rdo;更纱直觉不妙。朱理并不解答疑惑,他只说:&ldo;我在雾中走了几天,没找到出口,无意中发现手边这把剑有点奇怪。它会在剑身上映出一个场景,似乎在提醒我接下来要怎么做。&rdo;更纱直接面对着他寒气森森的眼睛,紧张地问:&ldo;那你要怎么做呢?&rdo;朱理笑着说:&ldo;这把剑有神谕,它告诉我需要一个人的血。&rdo;更纱的眼里浮起一丝冰雪之光,她不禁冷冷说道:&ldo;你别开玩笑了!&rdo;&ldo;我没开玩笑。&rdo;朱理的笑容来得快也去得快,还没等到更纱眨眼,他已经淡然了面孔,像是谈论着天气一般,&ldo;你站着别动。&rdo;更纱听他语气转淡,不知不觉也放松了身体。紧接着,朱理做了一件配合他无害面容,显得更加淡然的事情:他突然抬起手臂,将鸣泽剑尖送了出去,径直插进了她的咽喉里!更纱听得见自己喉咙里沙沙作响,像是被硬塞进了一道寒冷的铁片,剐得她眼帘、手指颤抖个不停。但离奇地是,她虽然感觉到了裂喉冷气,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痛意‐‐那把剑就像是一股水源从她咽喉中穿过,连一点水珠都没有洒落下来。更纱冰冰凉凉地站着,被这离奇之事震慑住了身形,动都不动。&ldo;果然如此。&rdo;朱理先打破了沉寂,声音里带着一股了悟,&ldo;用这把剑杀不了你,和剑身显露的幻象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