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顿时心中熨帖,笑着冲晴雯颔首。这一晚李惟俭沐浴过后早早入睡,自是不提。
转过天来,一连两日李惟俭早早的赶赴外城武备院,本道圣人见过自己之后,那内府大臣忠勇王总要见过自己的。且此前面呈了条陈,政和帝看过这般惠而不费,且大有赚头的谋划,总要打发忠勇王前来过问才是。
不想,这两日却始终不曾得见忠勇王。李惟俭心中纳罕,那太监分明叮嘱过的,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第三日一早,李惟俭赶赴武备院路上,领着吴海平寻了间铺子用了些油饼、豆腐脑,忽听有食客议论纷纷,说那圈禁起来的废太子前日竟死了!
京师首善之地,皇城脚下的百姓极擅言谈,说起过往阴私典故来如数家珍,各类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
废太子死了,却不见报纸上刊载,于是流言四起。有说太上赐了鹤顶红,废太子是服毒而死的;有说今上断了废太子吃喝,废太子是生生饿死的;也有说废太子死在女子肚皮上的……林林种种,说什么的都有。
李惟俭这才恍然,敢情是废太子死了,无怪这两日忠勇王没空来见自己一面。
吃罢了早饭,李惟俭先行去武备院游逛了小半日,临近午时这才随着严奉桢去到了严府。
刚进府便听得轰轰作响,严奉桢就道:“怎地这般大动静?”
二人去到侧园里瞧了,就见那打井的地方,刘家父子先用绞盘将那辘辘升起,露出其下吊着的冲锥,而后松开绞盘,那冲锥骤然降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来。
严奉桢也不曾见过打井,紧忙上前观量,刘大赶忙拦下:“诶唷,公子可得离远些,这下头挖着石头层了,冲锥砸下去能飞出来碗口大的碎石子,打着人可不是顽闹的。”
李惟俭上前问道:“打到岩石层了?测没测过,如今凿了多深了?”
那刘大躬身拱手道:“回李公子,算算打下去四丈有余,这出水的地方都用三合土封死,又用篝火烤干了。”
“哦,这就好。”
那刘大却犹豫着说道:“李公子,您还请给个准话儿,这到底还要往下打多深啊?莫不是李公子想着的不是打水井,而是打盐井不成?”
严奉桢听着有趣,禁不住嘎嘎怪笑。便是李惟俭都乐了,说道:“又不缺伱工钱,你只管往下打就是了,什么时候出水什么时候算。”
“哎,得,您是东家。”
京师风沙大,土层厚,打下四丈才过了土层,料想那深层地下水应该不远了。
这日直到过了申时,也不见严希尧回返。寻徐管事扫听了下,却是严希尧今日有应酬,什么时辰回府可就不一定了。
李惟俭有些怅然,施施然带着吴海平打马回返贾府。
却说这日大老爷贾赦晌午与同僚吃罢了酒,这才熏熏然往回返。行到长安西街,忽有人拦住去路。
大老爷贾赦端坐轿子里,就听外间有人喊道:“可是一等神威将军贾老爷当面?”
贾赦挑开帘栊,便见一账房先生也似的人笑吟吟拦在轿前,当即发话道:“正是贾某,你又是何人?”
那账房先生笑着拱手:“见过贾老爷,在下替东家来给贾老爷送拜帖,还请贾老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