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感受着顾怀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肩膀,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顾怀低头刚想挣脱开,就发现沈澈袖口处露出的绷带。
“你受伤了?怎么弄的,刚刚在车上还没有呢。”
顾怀有些疑惑,连挣脱都忘了,任由沈澈捏着她的手腕。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说去找吃的,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划伤了。”
沈澈睁眼说瞎话,手还不老实的从手腕处滑到了顾怀的手上,轻轻揉捏着。
顾怀没说话,只快速的抽回了手,将沈澈的袖子往上拽了拽。
大片雪白的绷带暴露出来,很明显不是简单的划伤,沈澈有心遮掩,却被顾怀一个眼神制止。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宝石一样泛着冷光,仿佛在说: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好吧,其实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块玻璃,所以伤口有点大。”
沈澈默默的狡辩。
“你这是新伤口,绑了这么厚的纱布还在往外渗了点血,说明伤口很深,如果不是故意割伤自己,除非你连着打碎十块玻璃,说不定会有你现在的效果。”
沈澈面无表情的听着顾怀的分析,其实内心慌乱的不行,手上青筋暴起。
阿怀发现了,怎么办?如果她知道自己其实比她所看到的样子还要疯狂一百倍,她会更讨厌自己吧?
她看到血了,她会觉得他的血脏吗?小时候继母打他就说过他的血最脏了。
他自己也觉得,所以割伤自己看着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他的心里突然感觉解脱了不少。
把血都流出来,他是不是就没那么肮脏了?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许久。
在顾怀将要松开掀起沈澈袖口的手时,沈澈终于开口了。
“对,伤口是我刚刚自己弄的,我说我饿了其实不是,我是犯病了,我想毁灭一切,包括自己……我的血很脏,我放出来可能就会干净一点……这世间好像没什么是属于我的,小时候喜欢一只猫,可它却被那个疯女人划开了肚子扔在我的脚边,我碰它的时候它还活着,甚至还舔了舔我的手,没有人会来救它,就像没有人会来救我一样,我就是那只猫,于是我为了不在让它痛苦,亲手杀了它。”
沈澈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无法停止。
顾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我的手掐在它脖子上的时候,摸到了它温热柔软的毛发,曾经我是那么温柔的抚摸过它……”
沈澈说着说着就将双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仿佛他就是那只猫。
“也许,我就不该养它的,或者在那个女人发现它的时候就掐死它,我宁愿让它死在我手里。”
顾怀闻言皱了皱眉,沈澈比她想象的更疯,他的心理问题一定已经很严重了。
沈澈对顾怀的一举一动总是轻易就能注意到,他看见顾怀皱眉,于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眉心,欲将褶皱抚平。
“你怕我吧,讨厌我吧,总比你对我没有感情好,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
顾怀没有说话,但她明白沈澈什么意思。
现在这只猫变成她了。
果然听见沈澈说“刚刚你拆穿我的时候,我怕你更厌恶我,可现在想想,我这种卑贱肮脏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奢求你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应该知足,如果你离开我了,那我还不如杀了你。”
“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你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宁愿杀了我?”
顾怀觉得眼前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如果你不离开,我不会。”
沈澈冥顽不灵,固执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