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微信,来自程厦,他快放寒假了,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买票。
他老是像一个奇迹一样突如其来。
凌晨三点,我一跃而起,冲去水房开始洗我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因为我真的太喜欢那个“喜欢他的我自己”了。
我和程厦一起买了票,回家过年。
他没有跟我提女朋友的事情,我也没有问,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我们各自靠着不同的方向,一路无话。
“你怎么了?”他问我。
“没怎么,累,不想说话。”
他等了一会,又道:“压力大?跟哥说说呗!”
“就干活,还有考研。”我叹了口气,还是找了个话题:“你最近干嘛呢?这么久没见。”
“啊?也就一个礼拜没见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我也真的笑出声。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隔了三十四天。
这三十四天,我不停的醍醐灌顶又泥足深陷,不停的想找他,又忍着害怕功亏一篑,仿佛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毒瘾戒断,我经常觉得自己想通了,然而在下一个瞬息,又会重新陷进悲伤里。
而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不公平的事情?他漫不经心的一个懒腰,我的世界就是一场海啸。
我彻底的不想说话,侧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车窗的倒影中,他耸耸肩,就低头去玩游戏。
没关系的,我想,世间没有永恒的东西,荷尔蒙是会褪却的,终有一天,我会从这样卑微的迷恋的醒过来。
只是这个过程,好漫长。
回家之后,我开始操办过年的事情。
奶奶年纪大了,家里家外的,太多活要忙,我没有时间去找程厦,他也没有找我。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不咸不淡的联系,不会太沉迷,也不会太痛苦。
除夕那天。四点多吃过了年夜饭,奶奶在家看电视,我去给我爸妈拜年,他们在我初中的时候离婚了,各自有了家。
没有什么苦短仇深的,我嬉皮笑脸的讨了红包,跟弟弟打了盘游戏,吃了阿姨准备的砂糖橘,陪妈妈和叔叔吃了会瓜子,听了一耳朵催婚的话,然后起身告别。
“没事上家里来啊!”
“啊!回去吧,别送了。”
我带着笑容,慢慢地走进冷风中,我与他们心知肚明,不会有那个“没事”的时候。否则,就是不懂事。
我买了些炮仗回到家,打开门还在说:“奶,我们晚上也放花——”
我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程厦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