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口:“小心今晚兴奋得睡不着觉——”
“叔叔刚才难道不开心吗?”
“……”
安陆看着安思远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孩不知道,成年人的快乐总是比他想象中的难得多。
“我很开心噢!”
安思远笑得没心没肺。
“因为刚才是——”
“是我和叔叔两个人一起放的第一束烟花——”
计划赶不上变化。
等安思远回到家,才知道今年他们是放不成烟花了。
“今日收到的请柬,秋家后天要在‘风波亭’设宴。”
安寄鸿倚在纯白的羊毛靠垫上,用手指慢吞吞地敲了敲桌面。
“秋家?”安陆皱了皱眉:“他们过年的家宴为什么要邀请我们?”
“谁知道呢——”安寄鸿冷冷地道,“可能听说希尔·伯特回国了,迫不及待地想攀关系吧。”
“可希尔先生说他已经不管事了。”
“他们要的也不是那些‘实的’,仅仅是想求个好名声罢了。”
安寄鸿别有深意地看了呆怔的安思远一眼:
“就像我们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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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远站在洗手台前,有些落寞地看着掌中零星的金粉。都是刚才从烟花棒上沾下来的。
安陆俯下身打开了水龙头,握着他的手慢慢地揉洗,每个指缝都检查过一遍后,再用浴巾裹着擦干净。
“叔叔……”
安思远低低地道:“放不了烟花了。”
安陆“嗯”了一声,打开了卧室地毯上的取暖器。发晦的橘光渐渐从那一道道铁丝中透了出来,在地上投下了光栅似的亮纹。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安思远低着头坐在床边,动了动僵硬的脚趾,感觉到小腿肚以下又渐渐暖和了起来。
那时候日子过得很慢,“微博”与“每日新闻”这类的app还没出现,最常用的通讯设备是小灵通和诺基亚,最主要的消息来源还是那两三张薄薄的报纸。
那天晚上安陆就坐在安思远旁边,一页一页地翻着早上送过来的报纸。
“有个好消息。”
安陆看了看安思远,见小孩仍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