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小远吗?”孙秘书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以为安思远需要他帮忙。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不…没有……”安思远恍惚地落了一滴泪。
“安陆……去美国了吗?”
“是呀,安先生上周六就到洛杉矶了,我以为他和你说过的。他短期内应该不太可能回来了,还交代我照顾好你。以后你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麻烦都可以来找……”
——安陆真的不要他了。
在这一瞬间,安思远仿佛失去了他的所有,但又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那些东西。
他只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虫,用血亲的身份享受着那人的关怀与纵容,并没有认真思考过安陆究竟是怎样看他的。
“不必担心我。”也不必来找我。
安思远曾经担心安陆不接受他的爱,不接受十年以来珍之藏之的一片心,但直到今日才明白,那人不是不接受他的爱,而是根本不需要他的爱。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安思远捂着手机,声音泄出了一丝哭腔,胸腔像个风箱般痛苦地一起一伏。
“你明明喜欢我。”
“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
电话那头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令人心碎的机械忙音,如同一段不断循环重复的魔咒,把他摇摇欲坠的心直接判了死刑。
“安陆,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我气了。”
眼泪越流越多,整张脸像要烧起来一样,就连大脑也开始昏沉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跟你赌气的……我……我一点也不想赶你走……”
“是因为演出那天你没来我才会这样的——!”
安思远彻底崩溃了,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都顾不上擦,只是紧紧握着一部无人接听的手机与一封残忍的信。
“我想你来!但是你没来!我才……才不理你的……”
“我根本没有生你的气……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我爱你……”
“我爱你……”
见对面仍然没人说话,安思远便开始难过地自言自语起来,短期内巨增的肾上腺素让他的脑子失灵了。
“噢……我知道了——”
“是那天……那天在浴室里,我亲了你……让你为难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太喜欢你了……我忍不住……”
“如果你……如果你不想和我变成这种关系……我可以——”
安思远伤心地噎了一下,声音也放轻了,好像对面真的有人在听他说话似的。
“我可以……只做你的侄子,做你最亲的亲人。”
“我什么都不想了……我也……不爱你了。”
“你不要结婚,你回来好不好?”
冥冥之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往安陆的书房跑去。
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桌上只留了一盆多肉和一张相片。
——安陆与他的合照。
安思远看着那张照片,痴痴地走近了。
照片上的他刚考进十三中,入学典礼上骚包地穿着学校的礼服,一手揽着他叔叔的肩,一手朝镜头潇洒地比了一个“耶”。
安陆偏过头看他,阳光正好打在正脸上,晃得看不清神情。但安思远却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