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派死去的修士,有掌门赤玄真人相送,三十多年前,北玄派惨剧发生后,释沣又在做什么呢?‐‐孑然一身,被扣上血魔的恶名,被人追杀。师兄肯定也很想给死去的师父、同门祝祷相送吧!陈禾默默记下,决定有时间就去找长眉老道。那边河洛派众人离开,没热闹可看的散修们也纷纷散去,没一会陈禾就看见两三拨低阶修士。他们的话题还停留在八尾狐身上。忽然有人嗤笑:&ldo;豫州出了八尾狐,死掉几十个元婴修士与众多凡人,算什么惊悚消息!京城出大乱子啦!&rdo;旁边散修大惊,连忙追问怎么了。&ldo;这消息也是大宗派传出来的!据说接到纸鹤传音,魔道内讧!浣剑尊者被自己属下与徒弟杀了!&rdo;陈禾一听是这个,没来由的头痛。赶紧拽着释沣的袖子,快步向前赶,因为他实在不想听浣剑尊者玩弄天下人的故事发展。几天前,他们离开京城时,到浣剑尊者在京郊的府邸趁火打劫。浓厚的血腥气,阴森森的氛围,简直把传闻诠释得淋漓尽致,师兄弟俩翻墙进去后,一路都没有遇到阻拦。因为一个大乘期的魔修都没有!!裂天尊者也不知道去哪了!根本找不到浣剑尊者的宝库!陈禾只能随便摸了几个雪参灵芝走了。加上这番天地灵气混乱,陈禾疑心浣剑尊者是不是玩得太太,都惹得天道有感了。那对师徒,还是有多远离多远比较安全!释沣看师弟迫不及待拖自己离开的模样,眼底泛起一抹笑意。随即这笑意就凝固了。陈禾也僵立原地。身后那群交换消息的散修,嘀嘀咕咕的说:&ldo;弑师啊!听说血魔释沣也是弑师!&rdo;&ldo;可不是,这些魔修真是好气魄…听说浣剑尊者是魔道过往(上)陈禾回过神时,那几个侃得带劲的散修已经横躺在他脚边呻吟。这些只有筑基期修为的家伙,陈禾随便几拳就放倒了一片,路人赶紧闪避,远远围在旁边看热闹,当成地痞无赖的斗殴了。&ldo;你,你谁啊?&rdo;一个散修捂着青肿了半边的脸,梗着脖子怒问。他身边同伴猛地捂住他的嘴,诺诺说:&ldo;不知何处得罪前辈,还请手下留情。&rdo;说完拖着人爬起来就跑。陈禾心中怒火仍在,只是回笼的理智让他明白,就算他揍得这些家伙满地找牙,也是毫无道理的迁怒。散修们能懂什么?成日里议论这位掌门,那个尊者,全是道听途说,距离真相差得远。‐‐无非是修真界都这么传,他们就这样相信了。陈禾慢慢捏紧拳头,多年潜修的心境,也没法遏制这股翻腾而上的怒意:是啊,就因为都这么传,散修才会信以为真,都这么传…显然,天下人都以为,释沣弑师。围观的凡人发现没热闹可看,就又散去,他们好奇议论的声音,来去的身影,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陈禾恍惚间,只觉得自己站在灰黑浓雾里,世间影影幢幢,离他如此之远,又看不分明。一只手,抚上他面颊。冰凉,却稳稳的没有丝毫颤抖。擦去陈禾眼中不知何时溢出的水珠,又揽住陈禾的肩,一贯的气息熟悉,坚定有力,就像撑起了整个世界。&ldo;只是闲言碎语,不要较真。&rdo;释沣平淡的说。&ldo;嗯。&rdo;陈禾声音闷闷的,他低下头,握紧了那只手。&ldo;师弟都多大年纪了,还这副模样。&rdo;释沣尽量放轻声音,不以为意的安慰着陈禾。陈禾却不像往常那样反驳他。也没有立刻恢复成郑重严肃显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表情,还怔怔站着。释沣心里一紧。他当然没有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就像三劫九难命数,他迟迟没告诉陈禾一样,那些沉重的过往,释沣根本不想提起。北玄派曾经辉煌,纵然如今式微,仍留着了不得的功法。陈禾是他悉心养大的师弟,他只想将那些好的东西留给陈禾,那些褪色的辉煌背后,衍伸而来的无尽灾祸,释沣根本不想让陈禾沾边。那是陈禾,不是随便他看入眼资质尚可的陌生人。譬如心魔幻象中那般,释沣舍命传承,说到底也只是心中不甘,满是对天道命数的愤懑罢了。纵然对那个&ldo;陈禾&rdo;有些怜悯之心,终究是陌生人,释沣只留下传承,北玄派种种祸福,都由&ldo;陈禾&rdo;自己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