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自然不听他的。悄悄瞄一眼周围,其他擂台竟然不在打了。&ldo;……&rdo;修士们兴致勃勃的观看,而那些不明真相,纯粹凑热闹的江湖人,已经满头大汗。包括那个与陈禾买灯时遇见的大汉,此刻都将手里提着的灯笼放在擂台边‐‐不用上去丢人了,跟绝顶高手之间的水平差太多嘛!&ldo;可怜哟。&rdo;浣剑尊者不断摇头,很惋惜。用剑的修士其实本领不俗,随机应变能力,更是同辈翘楚,怎奈遇到了陈禾。释沣与浣剑尊者都不知道,街边某座酒楼的窗口边,一个穿着锦袍,文士装扮的年轻人,神情阴鸷,死死盯着擂台,微微发抖。这人并非季弘,甚至不是修士。与他同桌饮宴的人,被这炫目的比斗吸引,竟无人发现他的不妥。&ldo;不,这不可能…不会是他。&rdo;&ldo;钟兄,你说什么?&rdo;姓钟的文士掩饰的咳了一声,哑着嗓子说,&ldo;世间竟有这等武艺,不知是何方人士。&rdo;&ldo;是啊是啊。&rdo;众人皆附和。文士见诸人都是一脸迷醉的神情,不禁捏紧了酒杯。擂台上比拼仍在继续。连陈禾都有了一分急躁,不是想赢,而是看这架势,赢了万一没人继续上来挑战自己,难道要傻傻站在擂台上吗?大报国寺的和尚,该不会直接宣布供奉的名额是他了吧!陈禾借错身之际,悄悄看一眼人群,果然瞥见个披着袈裟的和尚,双掌合十,眼睛发亮。他生生打了个冷战,差点把求助的眼神抛给释沣。‐‐师兄,这不怪我啊,我只打了一个!根本没有一直赢!陈禾放缓攻势,打乱步骤,对方好不容易抢得机会,立刻挥剑绵绵而上,剑光如水银倾泄地,掩饰着凌厉的灵气,无形无影中,两人又各自驾驭灵气拼了数十招。一不留神,连擂台地面都留下数道痕迹。陈禾控制节奏,准备合情合理的输掉‐‐这持剑修士也不错,陈禾还挺想谢谢他的,自然不会干那种,往擂台下一跳,&ldo;来打你,揍完就走,赢的还是你&rdo;这种伤人戏码。变故忽生。陈禾体内真元流动,打得畅快,却惊醒了因破界耗力过多,一直在丹田内靠着金丹呼呼大睡的石中火。火球哧溜一下,三昧真火天生的可怖气息,顺着陈禾窍穴涌出。还没见火星子,炽热气流已经搅乱了两人对招余势。那倒霉修士神情一凛,显然以为陈禾要动用他忌讳的火属性法器了。陈禾哭笑不得,手上不停,还有拼命安抚躁动的石中火。&ldo;啾。&rdo;&ldo;……&rdo;持剑修士愕然张望,这是什么奇怪声音。陈禾差点咬牙:这火球,该睡的时候不睡,捣什么乱。石中火不乐意了,挣脱而出,从陈禾后背冒出一圈火光,紧跟着深深一吸,刹那间所有烛火全都脱离灯笼中的蜡芯。陈禾大惊,这火球准备吞掉周围所有凡火,嚼吧嚼吧当零嘴的样子。冷哼一声,强行压制。火球一路不甘的啾啾着,硬生生被打回了丹田。说时迟,那时快啊,围观的人甚至没看到陈禾背后火光,只见擂台上剑光赫赫,威势十足,忽然所有灯笼一起摇晃了下,人们揉揉眼睛,发现有些灯笼蜡烛上方竟燃烧起来。&ldo;不好了,快扑灭,不能走水!&rdo;正月灯节,京兆尹对火灾早有准备,人们也顾不得可惜灯笼,直接丢地上,胆大的几脚就踩灭了。陈禾所在擂台周围挑起的莲花灯早就被划破,其他的整面燃烧,大报国寺的和尚们忙着泼水救火去了,陈禾顺势收招,急退数步,朝那惊呆的持剑修士(看到了全过程)挥了挥手,马上跳下擂台。有神念还盯着陈禾的,瞬时感到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击中,心下大骇,猜测陈禾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有这般能为,还有这样隔绝神念的法器,或是护持他的长辈。陈禾跑到释沣面前,两人也没说话,很默契的趁乱离去。酒楼上的文士跌坐在椅上,以他的眼力,当然不可能在一片混乱里寻得人。他也没有费那个事,只一个劲的喃喃:&ldo;是他,真的是他。&rdo;酒楼里人们纷纷伸头张望,担心火势蔓延。还好起火的地方不太多,人群里又多是修士与江湖人,很快就把火灭了,灯节燃火,年年都有,每个街头每户店家都有大缸备着水,还撒盐防冻。钟姓文士恍惚中,被人一撞,忽感到手上被人塞了个纸团。他下意识的捏住,勉强回神展开来一看,脸色又唰地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