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剑尊者脸上还挂着那个福娃娃面具,与释沣一样,给自己施了法术,凡人对他这般诡异装束视而不见,长街尽头,马车不断从这座青楼里拉出醉生梦死几天的人,更有人兴奋的拢着袖子,直奔红灯笼而来。&ldo;没错,我与小徒各持一枚法器,能互相寻觅。&rdo;浣剑尊者十分淡定。&ldo;等等?令徒知道这番计划?&rdo;&ldo;不,他怎么可能知道我陷害他呢!&rdo;&ldo;……&rdo;浣剑尊者接着说:&ldo;吾徒必然带着法器,而我的法器,放在家中闭关密室里。&rdo;释沣,陈禾:……现在他们相信浣剑尊者是黑渊谷主的兄弟了,肯定是亲的!&ldo;可是此处,是否蹊跷了点?&rdo;释沣皱眉,没听说裂天尊者是那种荒y无度的魔修,他立刻好意提醒浣剑尊者‐‐徒弟该不会出事了吧?对方这般处心积虑,或者反向布置陷阱了呢?&ldo;并不蹊跷,我徒弟有点奇怪的癖好,常常会在此地。&rdo;浣剑尊者淡定的说。释沣脸更黑了。试想什么怪癖好需要到这等烟花之地来?释沣有些后悔带着师弟一起来。错判甜腻浓郁的脂粉香,飘散在寒风中,连鼻子都痒了起来。陈禾承诺释沣他不多看,一路就真的只看花木与路径,低着头,偶尔只是瞥见楼台窗边几抹鲜艳衣裳,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些是薄纱细绢。这些凡人女子,在这种天气穿成这样,也是不易。通常意义上来说,只要是男人,对烟花之地,总有那么几分好奇心。陈禾没多大兴趣,是因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醍醐灌顶不是白给的,陈禾不但有常识,还是十分端正的认知。世间持续数朝,都不允官员出入青楼。一般能去的地方是教坊,那是官办的,可以买下歌姬舞姬带回家。那些歌姬都是罪臣亲族,有些罪不可赦,甚至不允许赎买,只能一生在教坊里空耗年华,早早死去。青楼楚馆,历来只要是家训稍严的人,都不屑踏入。倒不是洁身自好,只是世族家中蓄养歌姬,招待宾客,而那些自诩清流的读书人,为了面子,也不敢进烟花地。所以青楼是没身份没地位不在乎面子只有钱的凡人才来的地方,做的还不是什么好事‐‐这还不足够?陈禾有兴趣就怪了。眼见释沣有些犹疑,陈禾立刻表态,他同样不想被丢给长眉老道照顾。也许对释沣来说,他们分别不过数日,对陈禾却是真真切切的四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有水寰谷山壁外无尽兽潮,尘沙泥土。一切都只能从记忆里找寻,而陈禾只有两颗苍玉球,还有得到不足半月的万年蜃珠。没在脱离小界碎片,看到释沣的瞬间,抓住师兄不放,已经多年修行的心境极力克制了。陈禾又怎会愿释沣离开自己视线。‐‐在承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闭眼后,陈禾顺利的拐到师兄牵着自己。释沣的手掌微凉,将他的手严严实实包在里面,陈禾的心思开始转到怎么长高的事上了。结丹后,正式踏入求仙之途,容颜不改。不过修士在化婴重锻百骸经脉时,还有一次改变外貌的机会。是比师兄高呢,还是一样高呢…总之,不能再是这般少年模样!陈禾目光落在释沣背后,暗暗想着自己未来的模样,耳边喧哗声慢慢变大,他们已经到了醉春楼后院,一些烂醉如泥的家伙,被女子们扶持着走出来。寒风一吹,这些穿得单薄的女人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合力拖拽着楼里的这些金主,不让他们跌到雪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