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很快了…蹬开一只人面蛛,陈禾反手拧断它的螯钳,顺势戳向一头利齿外凸的巨大猿猴。差点被猿猴砸死的圆盾修士脱身而出,手持钩状的法宝,捅穿猿猴的胸膛,将它重重踹下山壁,然后这个古修士朝陈禾笑了笑。这样一场每次都胜利无望的惨烈战争,一度导致许多河洛派修士绝望。他们付出的努力,似乎只是让修士们死伤的速度慢一点‐‐直到那些沉溺厮杀的魂魄感觉到河洛派众人的存在,并开始默契配合,那寥寥出现的微笑,隔着八千年,就像还活着那样。这些记忆永远到不了明天的魂魄,谁最能跟他们聊得来?一切再度化为尘土,圆盾跌落在陈禾脚边。数个时辰后,那个古修士会笑着问:&ldo;小兄弟,你从哪里来?&rdo;&ldo;是么,小兄弟想知道北玄派的事?那是很大的宗派啊,听说出现过不少仙人,可惜距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等不到援救。&rdo;&ldo;北玄派与南合宗的大战?谁知道呢,我们金丹期修士,只是普通的大荒修真者,就算上去凑数也没资格。&rdo;每次都只能在等待着凶兽潮自天尽头而来前,说上一句话。陈禾也只有问一句话的工夫。这么做的人不止是陈禾,长眉道人已经领着众人,将山壁上的古修士问了个遍,虽然过程没陈禾这么顺利,却也几乎知道了所有古修士的名字。包括那个金甲银弓的大乘期修真者。覆天山姬长歌,在八千年前,覆天山是相当了不得的宗派,可惜浩劫之战过后,与南合宗同盟的他们荡然无存。这个姬长歌在大战爆发后,就返回了故乡水寰谷,最终葬身此地。银弓金甲,跌落在尘土中,与旁人一般无二。看着四周山壁复归平静,长眉老道揉着眉心说:&ldo;这次有什么看法,拿不出好主意,我们就只能继续耗在这里,贫道寿元还有三百年,总能熬到你们之中元婴期晋级化神期,给我添加几个帮忙的。&rdo;众人默然不语。陈禾忽然整个人摇晃了下,似乎要跌倒。长眉老道大惊站起,却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火焰穿透窍穴而出,如果陈禾自己的衣服不是早坏了,现在穿得是河洛派多余的道袍,只怕要被这火焰烧得彻底无遮没拦了。&ldo;这是怎么回事?&rdo;陈禾拼着灵气一沉,火焰脱离他身躯,裹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球。&ldo;啾啾。&rdo;石中火兴奋的在空中蹦跶。陈禾也不搭理石中火的蹭动,二话不说往山壁下跑。&ldo;陈禾?&rdo;长眉老道放心不下,伸头张望。&ldo;没事,我要结丹了。&rdo;&ldo;哦!&rdo;长眉跟众人一样纳闷,结丹就结丹,这么赶是做什么?陈禾没解释,他总不能说忍不住‐‐石中火一脱离,他丹田灵气顿时多得快要撑裂经脉了。困战间隙数日后。&ldo;你,你‐‐&rdo;天衍真人震惊得说话都磕巴了。陈禾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走开。石中火悬浮在半空中,就像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跟着飞,时不时还冒出一缕火苗,然后哧溜一下又吸回球体表面。虽然被困在小界碎片里很久了,但陈禾与天衍真人还是&ldo;不熟&rdo;,跟河洛派众人也不熟。主要是大家都陷在这场轮回的惨烈之战里,不是打仗,就是在调息,实在没有什么说话交谈的机会,河洛派众道士都猜测过陈禾的来历,可惜知道答案的人是长眉老道,他们不敢问,天衍真人也知道,但是他没法说。迎面飘来几个半透明的魂魄,这是河洛派死去的修士。受困于小界碎片,他们只能吸纳狂暴的灵气,无可奈何的停留在这里,与还活着的同门为伴,他们不像古修士,拿不起法宝,用不了生前的法术,只能做一些照顾重伤者之类小事。更多时候他们会进入结界中,帮助那些凡人生存,扫除凡人里那些想不劳而获拼拳头奴役别人的渣滓。修真无岁月,但是他们停留在这里的时候确实不短了。没有昼夜四季之分的破碎世界,所有修士只好从自己的骨龄判断究竟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十年,看这生生死死,重复十年。&ldo;让你大意!死了吧!&rdo;一个新出现的魂魄被其他灵魂虚影一顿胖揍。那修士简直想哭,刚看到自己的尸体被放进储物袋,还没好好感慨这一场生死无常,大梦泡影,就被长眉老道指着大骂,这番惨痛的语言暴力过后,又被&ldo;早早&rdo;死去的师兄弟们没有魂魄爱的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