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密室中两具尸体,自言自语的笑起来:&ldo;白蜈仙子本该在两年多后获得魔宗传承,但她没有发现更深处埋藏的北玄密宝,这一切要等到六十年后才能得见天日。现在我已让大雪山得到这个消息,但他们被误导的在荒原上搜索,时机成熟后,我禀告尊者密宝真正的位置碎石滩,何愁尊者不收我为徒?&rdo;他负手踱步,复又摇头笑道:&ldo;陈禾,你的运气真是好得没边,云州城没被焚烧殆尽,看来石中火被你收走了,这次更连因果都没沾染多少,哼。&rdo;密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死不瞑目的尸体。陈禾完全不知有人在惦记自己。他结好玉球,将竹筒小黑帐收起来,吞了两颗辟谷丹,放松心神,在师兄的指引下开始入定养伤。释沣选的这座山崖并不陡峭,林中常有樵夫猎户往来。只是靠近悬崖边的几处洞穴无人靠近,这里盘踞着一条凶性十足的黑蟒。‐‐现在这条蟒蛇凉爽通风的洞穴被强行征用了,又因舍不得住了很久的巢穴,可怜巴巴的缩在旁边,想等释沣陈禾离开。于是变成给师兄弟俩看到门警戒的奴仆了。释沣因元功诡异被诬陷入魔,被有心人传得天下皆知,还多了血魔的外号,却也因祸得福,至少修真界没人敢来找他拼命。他若负伤呕血,敌人比他更紧张。即使被凉千山目睹伤势沉重,释沣也全不在意。他自十六岁就认识凉千山,乾坤观与北玄派同在大雪山上,释沣对凉千山弱点的了解,比世上任何一人都多。喜伪装,爱谋算,不听逆耳之言。前面两个倒也罢了,最后那条是凉千山最大的毛病。不听逆耳之言,自视甚高。凉千山小人之心,想要误导他,根本不需说什么,只要引起他的怀疑就成了。释沣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没去掩饰自己的伤势,更装成内伤复发而已。‐‐只是吓到了师弟。释沣静静的看着调息修炼的陈禾,心中忧虑。虽然师弟很聪敏,一直缩在他怀里,没被凉千山看到面容,也默认凉千山认错他是&ldo;释沣的徒弟&rdo;,没冒冒失失的喊师兄,更不出一声,但凉千山何等修为,记住了陈禾的灵力气息,只怕日后再相遇时,陈禾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必须督促师弟练功,早日结丹,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有逃命或者支撑到等他来救的能力。释沣想到这里,右耳一动,朝洞穴外望去。&ldo;嘶嘶!&rdo;黑蟒窜起半人高,发出愤怒的声音。它的洞穴已经被人占了,现在又来一个大胆人类踏进它的领地。&ldo;原来是条长虫。&rdo;洞外传来人声。一个穿黑色道袍的年轻人,用剑撩起藤萝,随意张望了一眼。黑袍紫带三莲冠,这是雪山神师的亲传弟子。释沣淡淡扫了一眼,发现这人修为不错,已是化神初境,在修真界已是难得一见的高手。释沣布下的障眼法来人并没有看破,打量了这个蛇窟一眼后,再次御剑离去。很明显,他没有发现那丛凤尾竹的异样,也证明了陈禾昨夜背着他跑出去捣鼓一番,真的骗过了追踪而来的神师弟子。自家师弟的本事,释沣一清二楚。陈禾最多只能伪装山野跋涉的凡人路过竹林,晚上焚堆篝火什么的。只要耐下心仔细看,从足迹露水、火堆温度就能分辨出时间长短,哪有天色未亮就早早离开的路人?‐‐凉千山教出来的徒弟,果然高明不到哪去,若非眼高于顶,就是性子急躁之人。修为再高,也难成大器。不像他师弟。释沣目光回到陈禾身上,师弟自小机敏聪明,九岁就能准确的找出黑渊谷里到底是谁偷了他的肉包子,气鼓鼓的找上门理论。虽说黑渊谷主当时只是&ldo;随手&rdo;拿走的,没有抹掉的证据,也没用神通法术,但对于每天都会忘记过去的小孩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本事。可惜北玄密宝牵扯甚多,事关八千年尘封故往。修真界众多门派都曾因密宝谣言,或贪心,或被迫,更多人完全无辜也卷进纷争,拎出来哪家都是一笔血账。倘若北玄密宝消息传开,他师兄弟二人回到黑渊谷,只怕几大魔尊外加剩余大乘期的人都会来到摩天崖找麻烦。大雪山的人不顾走漏风声,直接就在荒原上搜索。从凉千山亲口证明消息来自别处,又追上来巧言游说时,释沣就知道这个秘密根本不是秘密。凉千山很急,魔道那边知道距离真相也不远。北玄密宝,不日就要传遍修真界,搅得天下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