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妇儿,你还会做衣服啊?厉害的嘞!”
沈富贵笑着恭维:“不愧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啥都会。”
苏漫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红着脸嘀咕:“我倒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实在学不会,买成衣也行,”
她连自己的衣服坏了都不会缝,哪里会做衣服?
不过沈家人的衣服有一半是张翠翠做的,另外一半是几个嫂子做的。
布料和棉花价格便宜些,成衣价格最起码翻五倍。
普通人家只能选择自己做衣服,甚至一件衣服穿个十几年,破了就缝缝补补。
买成衣这种事对于村里人来说十分稀奇。
沈富贵知道苏漫漫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当即笑道:“不会做买成衣也好,成衣店里的衣裳都好看,喜欢哪件挑哪件,就是价格昂贵,也只有你这样的富家小姐舍得花那钱。”
苏漫漫扬眉笑道:“此言差矣,我夫君在书院读书,明年更是要远赴京都城赶考,总得有几套体面的衣裳才行。我会尽我所能学做衣裳,若是学不会,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沈富贵没想到苏漫漫竟是为沈秉呈考虑,眉开眼笑道:“是这个理,四牛是读书人,得体面些才不会被人看轻!”
“并非穿锦衣华服才叫体面
,我娘做的衣裳我穿了二十来年,也好得很。”
沈秉呈轻笑着接话,见时辰不早,便伸手扶苏漫漫上牛车,温声道:“不会做衣服不必逞强,娘和嫂子们都会做,你想学便学,学不会也不要紧。”
他自幼便穿他娘做的衣裳。
款式布料虽不如富贵人家穿的新颖繁复,但针脚平整,剪裁得当,最是舒服。
苏漫漫顺着沈秉呈搀扶她的力道爬上牛车,笑得眉目弯弯:“夫君,你真体贴。”
沈秉呈刚要回话,沈富贵便笑呵呵地说:“四牛可不只体贴,从小到大,他就最懂事刻苦。以前钱先生还在村里时,每日都让他早起捡柴火做饭,晚上洗衣挑水,即便寒冬腊月亦是如此,他几年如一日从未有过怨言,这才使得钱先生倾囊相授。”
钱先生是沈秉呈的第一个老师,更是他的引路人。
钱先生刚来村里时,只要带上一顿饭的粮食便可跟他读一整天的书。
奈何村里孩子没几个争气的。
不出两个月,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便只剩下沈秉呈一人。
钱先生也不客气,逮着沈秉呈一人就使命薅。
不仅要他提供粮食还得洗衣做饭打扫房屋。
沈秉呈也实在,只要钱先生肯教他读书,他
便听候差遣。
“钱先生啊?”
苏漫漫扭头望着神色淡然的沈秉呈,挑眉询问:“以前没听你说过,可以给我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以后再说吧!”
沈秉呈想到钱先生离开前对他说的话便垂下了眼眸,淡声道:“若有机会的话。”
“好,那我就等有机会的那一天。”
苏漫漫善解人意地点头:“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牛车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
半个时辰便到了县城。
沈秉呈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书院,下牛车跟沈富贵约定回家会合的时间地点后便带着苏漫漫和田秀花去了县城最热闹的市集。
田秀花还是头一回来县城,看啥都新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热忱。
畏畏缩缩地跟在苏漫漫和沈秉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