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回有个小癖好。不像别人喜欢看腿看腰,他对耳朵有一点莫名的偏好。不算很严重,但看人永远下意识地注意一下耳朵。
文淮耳朵也很白,莹润小巧,甚至透着微微的粉色,他身上看着很瘦但耳垂肉乎乎的,最要命的是,上面有一点红色的小痣。
网吧的光线并不明亮,但透白的皮肤上那点红色被陆屿回看得异常清晰,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似的。白中的一点朱砂,庄重典雅又艳丽勾人的颜色。其实红色只有一小点儿,但这一小点儿一击即中地拨动了陆屿回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开关。他顿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喉咙发紧。游戏里角色已经复活好一会儿了,他也丝毫没有发觉。一直到文淮翻了个边,把那只让他入了迷的耳朵藏到了臂弯里,他才回过神来。
陆屿回有几分慌乱地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水一口气喝完了。他确实是对耳朵这个部位有一点特殊感觉,但他还从未像刚刚那样兴奋又着迷过。坐在网吧里对着个小孩儿几乎要起反应,像个变态。
陆屿回忍不住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声。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偏过头去看那道正在熟睡中的身影,游戏玩得还不错的他五分钟死了三次。
可能是趴在桌上睡觉实在是不舒服,文淮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动来动去怎么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最后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短袖的下摆被拉上去了,露出一小截腰。
腰很细,不堪一握,好像要比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要白,中间的脊柱部位因为趴着的姿势凹陷下去,陆屿回一边想着他怎么可以瘦成这样,又一边难以抑制地觉得莫名性感。他的瘦弱,他的苍白,他脆弱又可怜的姿态,映衬上那一点纯粹热烈的红,霎时间都成为了陆屿回心里的一团团火,烧得他的血液沸腾。
又一次被单杀后,陆屿回有点躁地扔下耳机起身,准备再去买瓶水。
文淮被尿意憋醒,抬起头发现旁边的座位空了,但游戏还在继续,人应该没走。他从来没有熬夜到这么晚过,现在有点晕,顺着指示牌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找到洗手间。
洗手间还有一个人,头发凌乱,背影颓丧。文淮站在了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大气都不敢出,解开裤子释放尿意。听见动静,那人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裤子都没系好就这么朝文淮走过来。
一股浓烈的酒味混杂着潮湿角落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文淮慌乱地穿好裤子,脚步匆忙地往门口走。没想到那个男人跟着追上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文淮挣扎着后退,回过头只见那个男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面色蜡黄,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抓着他往里面拽。
文淮吓得话都说不出,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恐,挣扎着跌坐在地上。
陆屿回买完水回来看见行李箱还在,人一直不见回来,还是没忍住起身去找他。那个小孩儿长了一副谁都可以欺负的样子。
他走到洗手间外面的通道,远远的就看见一只手死死地扒在门框上。他立刻疾步走过去,什么都没想就一脚踢开了正抓着文淮不放的男人。男人不怎么清醒,比起陆屿回来说其实虚弱得很,一脚被掀翻在地后缓了好一会儿,爬起来后灰溜溜地走了。
这样的人深夜时网吧有很多,没有正经工作,喝得烂醉又无家可归,终日混在网吧里。陆屿回懒得继续纠缠。
文淮被吓得不轻,唇色惨白,身子靠墙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陆屿回按下打火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抬头朝站在自己身前的陆屿回小声地开口,“谢谢你。”然后顺着墙颤巍巍地站起来。
陆屿回指间夹着一支烟,没抽,刻意不去看他的右耳,倚着门框漫不尽心地开口,“成年了吗?”
文淮今晚已经连着两次被问这个问题了,声音大了点,“成年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
陆屿回发现他不仅好欺负,还傻。行李扔在座位上不管就来上厕所,遇事不知道出声求救,陌生人问什么答什么,还毫无防备地掏出身份证给别人看。
好骗。
陆屿回在心里下了结论,接过身份证端详。叫文淮,确实成年了,比自己小一岁。营养不良的样子,目测他的头顶还够不到自己的下巴,眼里的惊慌还未完全褪去,怯弱地站在那里,右耳耳垂上的红痣在明亮的灯光下更加显眼,诱惑人想要把他欺负得更加可怜。
陆屿回在洗手台上的烟灰缸里重重地捻灭一口没抽的烟,把身份证递回去,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他觉得自己刚刚有一瞬间的心思和那个油腻变态男人没有区别。
两人回到座位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陆屿回戴着耳机继续游戏。文淮趴在桌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