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韩晴对齐朗明显偏心的态度仍是有所不满,他微微眯起漆黑如墨的眸子,唇边的笑意,在玩味之外,更添了几许愠怒。
搞错没有,璃儿是他的亲生儿子哎,他说道他两句都不行吗,朗哥哥那是什么意思,他又没有在欺负他的儿子,韩晴在心里腹诽道。
他没有意识到,在想到齐朗和燕筝可能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时,那丝浅浅的他几乎没有察觉到的不快。他只是突然想起,他和齐朗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在他们中间,多了一个燕筝。
&ldo;堂伯,爹爹他凶我……&rdo;琉璃可不知道韩晴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就是单纯地发现,韩晴看他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好而已。
&ldo;璃儿,没事的。你爹爹才没这么小气呢……&rdo;齐朗故意忽略掉韩晴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泰若自然地笑着从他手上抱过琉璃,逗着他道:&ldo;璃儿想要骑马是不是?堂伯带着你去好不好?保证你赢过星星。&rdo;
&ldo;好啊好啊!&rdo;琉璃乐呵呵地拍着小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ldo;那还等什么呢,我们走吧。&rdo;齐朗抱起琉璃,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ldo;你们‐‐&rdo;太过分了,韩晴恨恨地跺了跺脚,久久没有下文。
&ldo;大哥,你没事吧?&rdo;晨星觉得韩晴的表情可以用幽怨来形容了。
那天的南苑之行,琉璃玩得非常尽兴,而韩晴则恰好相反,可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他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
半个月后,韩晔身体复原,他不顾朔望的强烈反对,执意去了朔州。
&ldo;晔儿,你都想好了?&rdo;韩晴虽然没有表示反对,可他对韩晔的此举仍是有所微词。承受丧子之痛的并非他一人,他却在这时选择离开,这样自我的决定对朔望来说,应该是很难接受的吧。
&ldo;大哥,你和父王怎么问得一模一样?&rdo;韩晔略显苦恼地皱了皱眉,&ldo;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我也不是你,不会走上三年五年也没有消息的,少则三月,至多半年,我肯定回来。&rdo;
&ldo;你确定?&rdo;韩晴有些不信,以至于他都没有计较韩晔把他当做反面教材的事情,追问道:&ldo;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你又何必要走呢?&rdo;
&ldo;我就想出去透透气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要想得这么复杂呢?&rdo;
韩晔现在是真的无奈了,失去那个孩子,并不是由于意外,可那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朔望的,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软弱也好,逃避也罢,总之他现在就是不想留在宫里,可为什么除了天枢以外的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呢。
难道他们真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回来,怎么可能呢,韩晔自嘲地笑笑。
他是皇后,是大胤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ldo;国母&rdo;。
他哪里走得掉呢。况且,他也舍不得丢下朔望一个人在寂寞深宫啊。
&ldo;大哥,我现在很同情朗哥哥,真的很同情……&rdo;见韩晴沉默无语,韩晔压低声音,在他耳旁低语道,神情格外真诚。
&ldo;他不是已经有燕筝了吗?&rdo;韩晴的话脱口而出,醋意十足。
&ldo;原来是为这个……&rdo;韩晔哑然失笑,见韩晴面色不虞,忙解释道:&ldo;大哥,这件事跟朗哥哥没关系的,都是燕筝……&rdo;
&ldo;跟他没关系!&rdo;韩晴面露厉色,冷笑道:&ldo;难道跟我有关系?&rdo;
&ldo;本来就是啊……&rdo;韩晔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ldo;晔儿,这到底怎么回事?&rdo;韩晴抓狂道:&ldo;你把话给我说清楚!&rdo;
&ldo;解铃还须系铃人。大哥,你得去问朗哥哥。&rdo;韩晔言罢扬长而去。
韩晔的背影在韩晴视线中彻底消失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缓现身。
&ldo;陛下,你这又是……&rdo;何苦呢,你以为晔儿没有看见你吗。
&ldo;晔儿现在不肯见朕,所以‐‐&rdo;明知韩晴不会追问下去,朔望还是下意识地解释道:&ldo;晴哥哥,我要去见父皇,你去吗?&rdo;
&ldo;皇伯父近来可好?&rdo;因为天枢身边有万俟千袭照看着,韩晴也不是日日进宫请安的,不过今日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ldo;比前些日子好多了。&rdo;朔望疾步向前走着,脸色有些古怪。
他不肯承认,父皇的身体好转和那个人的出现是有关系的。
他更不想承认,那个人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还要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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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尽管韩晴深表怀疑,可韩晔仍是遵守了当初的承诺,在朔州以及塞外游荡了不到四个月就乖乖回京了,使得苦等多时的朔望喜出望外。
韩晔回京,最高兴的有两个人,朔望就不说了,那是肯定的。
而另外那个人就比较特别了,不是旁人,正是朔望他爹,阿烈古琪。
韩晔离京四个月,独守深宫的朔望寂寞无聊,每天处理完政事就直奔天枢休养所在的永和宫,成天赖着不走,搞得阿烈古琪见他就火大,再无最初见面时的愧疚之情,而是恨不得将他踢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