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我叫薛影。&rdo;薛影谨慎的回答。
&ldo;薛先生,谢谢,我女儿大概今天又去喝酒了。这个丫头,总是这么没家教,让您见笑了。&rdo;何宏天笑起来,声音不大,很爽朗,&ldo;我们父女两个有些芥蒂,好几年都没怎么见面。谢谢你,薛先生。&rdo;
&ldo;没什么,没什么。&rdo;薛影随口应了两句。
一旁的年轻人也插了句话:&ldo;姐姐就是这样,总是像个小孩子。&rdo;
何宏天也说:&ldo;是啊,这个紫绢,总是这样长不大。&rdo;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慈爱。
&ldo;哦,对了,薛先生,你大概还不认识他吧?&rdo;何宏天说,&ldo;这是我的儿子,叫何方。&rdo;
何方?有意思的名字。
何方走过来伸出手,意思是想和薛影握握手。薛影也站起身,起身时,他碰到了身边的一个架子,架子晃动了一下。薛影这才注意到身边放这个画架,架子上盖着布,布下应该有一幅画,被那块布盖着,根本就看不见。
何方疾走一步,扶住了画架,在同一时刻,何宏天的表情也是动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可终究没有起身。
第十五章病毒(2)
那东西似乎很重要。可是,这和薛影无关,薛影也无意打听别人的秘密。
薛影说:&ldo;抱歉,刚才我站起来得太急了。&rdo;
何宏天大度地说:&ldo;没事没事。&rdo;
&ldo;何先生,我想问个私人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rdo;何宏天突然提出。
薛影措手不及,但还是诺诺而言:&ldo;好的。&rdo;
&ldo;您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rdo;
薛影看到一旁的何方也在偷笑,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人把他当成何紫绢的男朋友了。话说回来,大半夜的背着人家女儿回家,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朋友。薛影必须解释:&ldo;何先生,这个,我和何……和令嫒只是普通朋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rdo;
&ldo;是吗?&rdo;何家父子的声音里都透着失望。
看来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薛影站起身,说:&ldo;那好,何先生,我也要回家了。家里还有人等我。&rdo;
家里有人等,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何家父子自然没有挽留薛影的意思。在大门口,薛影回头看了看这座房子,心想,一年前,我做梦都想要这么一栋房子,为什么一年后我不再激动。也许自己成熟了,不再是那满脑子名利的年轻人。
一个人有多少个一年,不会超过一百个,但是也许在这其中的某些个&ldo;一年&rdo;就可以改变你自己的一生。
夜还是黑沉沉的,不知道光明在何方?
这次何方开车把他送到家门口,何方看着楼上说:&ldo;你家还开着灯,看来还有人等你,真是幸福。&rdo;
薛影叹口气:&ldo;我不这么认为。&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不想见到那个人。不,应该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rdo;
薛影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谢嫣然,现在谢嫣然的疯病莫名其妙地好了,这个意外反而让薛影烦恼起来。这一年里他带着谢嫣然走遍了大江南北,求医问药。她的病没有半点好转,可就这么一天的时间里,她竟然好了,好得又如此彻底。
薛影向上迈了两步,何方还在后面没有走,薛影转过头,说了声:&ldo;谢谢。&rdo;
何方会意,他昂起头看了看天空,随口说了句:&ldo;离月亮变圆还有好几天,不过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好天气啊,一定会有好事情发生。&rdo;
他转身上了车,一踩油门,消失在夜色中。看着车影,薛影有些后悔,应该问一问关于福音集团的事情,因为王洛留给他的那半段磁带里说百合的事和福音集团有关系。又一想,还是算了,百合现在差不多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那样的话,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甚至是结果就都不重要了。
第十五章病毒(3)
薛影沿着楼梯向上走,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就能住别墅,而自己生下来只能在农村的土坯房度过童年。当然,这是因为父母不同,人家的父母是有钱人,而自己的父母则是穷光蛋。薛影知道自己的内心十分自私,至少很多时候,他都是自私的。在对待百合的问题上,他很多次动摇,很多次都不想再管。可最终,他还是选择帮助百合。他知道这样做不明智,他知道这样做会一步步毁了自己的前程,可他还是干了。不能说义无反顾,但至少,他为百合所做的都是不计后果的。
为什么啊?薛影。你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越陷越深?
薛影看到了房门。他把手按到门上,似乎感到这个家的脉动。在这个城市里,这里是他唯一安身立命的场所。明天呢?兴许明天警察就会找上门来,把他铐起来,关进监狱。理由嘛,很充分:协助杀人犯。
薛影摸着门,向下摸到锁眼。把钥匙掏出来,塞进去。
这时他心中一动:这栋楼有十几户人家,现在虽然是大半夜,但还有几户开着灯。何方是怎么知道这户就是我的家?何方有些奇怪。难道只是凑巧猜对的?
薛影一边想一边转动钥匙,门开了。谢嫣然就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夜深了,她坐在那里睡着,就像任何一个等待丈夫晚归的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