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栎心里有太多的话想问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是母亲自己找人绑了我和公主妹妹吗?安王哥哥为什么那么生气?公主妹妹一直在发烧,快叫御医来看看啊……
但他毕竟是懂事的年纪了,他从母亲抽噎间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大概明白,他将要和母亲永远地分开,跟着这些扮作匪徒的侍卫们一路逃命。
京城离梁州路途遥远,两日的时间根本不够他们入梁州,这一路上他们必须快马加鞭一刻不停,两日后还要躲避沿途各州的追兵,从刀光剑影里为他杀出一条生路来。
褚栎出乎意料地没有哭,而是一边抱紧了母亲,一边有些不明白地想:我的娘亲不跟我一起走吗?
时辰很快到了,下人匆匆把路上要带的行礼拿了过来,刀疤脸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将褚栎捞起来,用一根长布条绑在身前,接过东西翻身上马,连告别都来不及,直接驭马冲了出去。
褚栎这才从大梦中惊醒般,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娘”。
郡王派来的人都护送小世子离去,只剩下一些本事低微的普通护卫和家丁。
仆人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院大乱,人人都想卷些值钱的东西走人,然而禁军围了院子,一个人也逃不出去。
只有忠心的仆从牢牢守在家里唯一的主子跟前。
褚琰不再看颓然坐在地上痛苦的郡王妃,跟着领路的人到了客房。
他没有带侍卫,按说是挺危险的,但方才大厅上那令人看不清楚的拔剑速度,又让目睹了一切的下人两股战战,不敢与他多说一句。
不多时,他和公主的衣物便已送到,褚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向来人吩咐了一句:“御医到了吗。”
公主出现的那一刻,就有人立刻去传了御医。
来人没应声,反而走近了些。
褚琰回过头,这才看见是谁:“你怎么来了?”
“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菀陶。”柳岐闷闷地说,“我骑马赶回来的,唐嬷嬷还有行礼都在后面马车上,新晴转道接御医去了。”
褚琰失笑:“两日而已。”
柳岐低声道:“两柱香都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语气有点难过:“这个毒解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褚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
郡王手底下的人也并非齐心协力,派来的人有一部分,只单纯打算执行带走世子的使命,另一部分则想要把郡王妃一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