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男人穿着大红喜服,不是丑,就是俗,偏偏在这个人身上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一样。
柳岐本就长得好看,但长相偏女气,年纪再小点的时候总是被人误以为是谁家的姑娘扮了男装出来,谁知一身红色倒显得他五官多了几分锐气,那锐气并不伤人,只是增添了几分浓郁的色彩,像是秋日里在树端摇曳的枫,哪怕这片枫正在掉眼泪,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
褚琰听见自己的语气有些无奈:“你怎么又哭了?”
柳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哪怕之前并未关心过这场婚事,此刻褚琰也生出了为人夫的责任感。
他原本只打算把人接回来就完事,左右王府有两个正院,他与柳岐一人一个,各过各的谁也不打扰。可现在他却想:这是我的王妃。
是一家人了。
父母也好,兄弟也罢,就连贴身照顾的新晴,说到底都是原身留给他的,只有柳岐……是属于他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褚琰的心里有些柔软,看柳岐那副哭唧唧的蠢模样都觉得顺眼多了。
褚琰引着柳岐梳洗了一番,又替他将头发散开,长发绕在肩头,叫褚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果真还是极好看的。
他替柳岐收拾好,只留中衣,把他牵到床边。
柳岐这时已经想起了被窝里的东西,脸色涨红。
褚琰倒没有想太多,反倒拿被子给柳岐盖严实了:“明日清早入宫拜见皇祖母和父皇母后,早些睡吧。”
做了一晚上心理准备的柳岐:?
褚琰主要是怕与柳岐同床起了反应就露馅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欺君之事,他轻易不会让柳岐知道,但他也清楚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洞房花烛夜的看重,新婚之夜夫夫分房,对于他的王妃来说应是一种屈辱。
于是他双手撑在柳岐的两侧,正打算以哄孩子的语气跟他解释几句然后在外间睡下,便感到手掌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
怪硌手的。
褚琰掀开被子一看:“……”
柳岐没来得及拦,只得默默挡住了脸,他现在没脸见人。
承兴帝是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皇帝,他特地叫人拿上好的玉料打了一套这东西,尺寸长短还都不一样,并且亲手教到褚琰手上,就差教他怎么用了。
但是褚琰自认为用不着,就让新晴随便找个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天日的地方放起来,这婚房总共他也没进过几次,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他看了看桌上的木盒,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按照柳岐原本的想法,把东西捂热了就放回原处假装自己没见过,但是褚琰根本没给他放回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