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丝毫不费力,先是拉开了一半,似乎有些阻力,于是咬了咬牙,片刻后那弓弦继续缓缓张开,竟然拉满了。
他的眉头紧蹙,除此外表情如常,有几分肃然的感觉,只是那张脸愈发显得苍白。
时隔十三年,当年稚童的一句不被人放在心上的抱负话,在千曲万折的岁月后实现了。
在场鸦雀无声,褚琰险些要脱力,表情终于维持不下去,痛苦地扭曲起来。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音:“父……父皇……”
承兴帝连忙回神,上前握住了弓弦:“慢慢来,来,放手……”
承兴帝把那弓丢回原处,透过褚琰苍白的脸,隐约见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豆丁,他仿佛看到自己将小豆丁抱起来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逗得孩童笑个不停。
“这弓有多重啊?”褚琰揉着自己通红的手指问。
承兴帝道:“一石。”
“哦,一石啊,怪不……”褚琰缓缓转过了头,“啊?一石?”
承兴帝不知该是喜还是悲,一脸复杂地拍了拍褚琰:“你五岁那年随朕到马厩里,见一匹马漂亮非要牵着走,那畜生不好驯服,偏要与你反着走,谁知你将它拖出了十来尺。看来天佑我儿,还没将这力气给你收回去。”
褚琰:“……”难怪印象里瘦弱成那样了的傻皇子和那帮太监们打架抢东西却从来没输过,感情是这具身体天生就比别人能耐了点。
如今这样也好,原身有怪力,自己有智商,等养好身体,差不多能凑一个文武双全。
那可怜的孩子走了以后,却还留下了这么宝贵的一身特长。
褚琰心底缓缓升起了一个想法:小傻子,你想不想让你的名字永垂青史——咱们俩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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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受就出场!
真的!
第7章柳岐
年关将至。
北部流民之事总算是定好了章程,虽然天天有消息传回来,但毕竟不再是每日上朝必论之事,皇帝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然后又开始操心起褚琰的人生大事了。
在帝王眼里,别说他的儿子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关乎子嗣和面子的小毛病,就算他全身瘫痪无法动弹,也得有个枕边人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