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琰瞥了眼他的神情,总觉得圣上下一刻就要吼“拖出去斩了”。
最近给褚琰治病的一直是同一个太医,听到安王传太医,想也不用想,来的必是他。太医装模作样地把着褚琰的脉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承兴帝差点觉得自己也需要太医看一看。
然而太医下一句是:“安王殿下身体确实有亏,故而暂且还是童子身,只是就目前看来,未必以后就不能人道,王爷身体尚未成熟,大约是来得比别人晚些,需好好补养身子,日后的事,就得看休养得如何了。”
承兴帝一颗心落回胸腔,满脸沉痛:“那你摇什么头!”
听到大儿子还有机会,承兴帝也不那么忧虑了,催太医去开方子。
太医却道:“是药三分毒,臣再给王爷开七顿的方子,七顿以后,最好是拿药膳来补。”
承兴帝摆了摆手:“改日给他找些食谱来便是。”
宫人纷纷去忙,屋子里顿时就空了下来,六公主从屋外进来,露出一个小脑袋。
承兴帝便朝她招了招手:“小桃儿,躲那儿干嘛,来,进来……”
他把六公主抱到身边坐,搂着小小的肩膀轻声问:“今天怎么来大哥这了呢?”
六公主的声音如她本人一样细细软软,叫人听着便想疼她:“大哥哥给我做了小马。”
她把手里的小马举了起来,居然是布制的,里面塞了棉花,马头两侧缝了两颗大扣子。
马儿不大,正好够她抱着。
承兴帝正要拿过来看看,六公主的手又缩了回去。
承兴帝笑了:“一个布偶罢了,父皇有真正的小马,改日带你去挑一个。”
六公主抱紧布马,声音不大:“可是我不能骑马,也抱不动。”
承兴帝又道:“那就叫宫人们给你多做几个,不止是马,你想要什么都行。”
六公主犹豫了:“可是小马是大哥亲手做的。”
承兴帝一愣,望向褚琰:“亲手做的?”
褚琰点了点头:“以前尚功局经常漏了儿臣的成衣,若是衣服短了,新晴就要点布来,帮我缝新衣,他手笨,自己也不得要领,倒是我一学就会了。”
其实不是新晴不会缝,而是当年的傻皇子不太让人省心,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但是给他安排点事做的时候,他就会安生下来,于是新晴就顺便教了他简单的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