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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李一北半夜做梦醒过来，感觉肚子饿，又把吃剩的蛋糕翻出来填肚子。

冷藏过的蛋糕吃到嘴里，从口腔一直冷到肚子里，刺激得胃都有些微微痉挛的疼痛，然后就觉得自己这种打发的态度实在不应该，好歹这也是重生后的第一个生日，自己不善待自己，还指望谁在意和心疼。

晚上刚反思完早上起来就发烧生病了，一场感冒一直持续到春节，整日昏昏欲睡，吃药打针，折腾的不轻。

春节是用远受期待却从来没什么新意的节日，李一北最喜欢的事情听着别人的烟火睡自己的觉。

不过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他需要代替他父亲的位置去拜访那些常年不走动叫不上名字的亲戚，需要去不讲理的爷爷那里尽孝道，还要依从他母亲的愿望去李家拜年。

他和李越格的事在姚婉然看来就是置孩子气，上不了明面，更无从决裂一说。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沉默地拎着礼物出门，甚至不能利用现有的年龄装佯耍赖，因为他从小就没表现过不懂事的一面。

横过街道，在大院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都没进去，冻得手脚都僵了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摁了喇叭。

李一北往旁边让了一下，然后才看到车里的是几个月没见的李越格。

李越格的变化挺大，还是那张有些清秀冷峻的脸孔，但是身上那种青涩浮华的气质淡了很多，剃了一个短寸，连带着那双犀利的眼睛也敛尽了桀骜，看上去端正沉稳，像一只剔掉了利爪的狼，有那么点违和的感觉。

李越格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ldo;好久没见了啊北北。&rdo;

只这么一句话，前一秒的印象就瞬间颠覆，李一北听着这个调戏的调子，扯着嘴角回了一个淡漠的笑容，&ldo;是挺久没见了。&rdo;

李越格把车子开到他身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挑衅地扬一下眉毛，&ldo;要上来么？你再站这里犹豫下去，我会以为我你这是要上到山下火海去。&rdo;

&ldo;可不就是刀山火海。&rdo;李一北大喇喇地坐进车里，礼物随便地丢在后车坐，搓着冰冷的双手。

李越格冷不防的把他的右手拉过去，在掌心摩挲了几下，&ldo;怎么还是留了这么多疤？&rdo;

&ldo;留点疤而已，没废掉已经幸运了。&rdo;李越格的掌心很暖，指腹上一层薄茧，摩挲着手背有点粗糙的感觉。李一北把手抽回来，看着他他那一头扎手的短刺，问他，&ldo;军校的生活怎么样？&rdo;

&ldo;还不错，挺有挑战性，就是一点自由都没有。&rdo;

&ldo;你就是自由太过了，收敛一下也没什么不好。&rdo;

两个人很自然地切换话题，好像暑假那次吵架完全不存在一，不过具体怎么样也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李越格天生缺乏多愁善感的神经，会把一件事情放在心里太久，但这不代表他会轻易原谅得罪他的人。

他们的相处模式从小就没怎么变过，互相较劲，总要等对方低头才能做出勉强原谅的样子，假如最后不了了之地和好了，那一定是因为矛盾不够激烈。

他们吵过很多的架，却只说过一次分手，因为越过了底线，效果就格外的立竿见影，一点继续纠结的余地都没留下。

只能说他们都是记仇的人，互相信赖的背后是想要掌控对方的野心。

李一北从没觉得自己需要被原谅，对志愿被改的事也依旧耿耿于怀。

地下停车场只亮着几盏有些老旧的灯，灯光似乎也有些发旧，颜色晦暗。李越格横过手臂来帮他打开车门，凑近的时候嘲弄地笑了一下，&ldo;我还以为这一次你能做的再绝一点。&rdo;

李一北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ldo;我倒是想老死不相往来，但显然，这不大可能。&rdo;

&ldo;你要是做的再绝一点，我肯定也能更干脆一点，老实说你让我很困惑，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北北？&rdo;李越格盯着他，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捅着那层薄如透明的窗户纸。

&ldo;你这么困惑，难不成是因为爱上我了？&rdo;李一北勾着唇角反问，脸上是纹丝不动的镇静表情，眼睛里甚至有戏谑的笑意。

这种胜券在握的笃定姿态很刺激人，好像不管答案如何，他都是完美退场的那一个。

李越格死死盯着他，沉默几秒后笑了一下，&ldo;为什么不是你爱上我了？&rdo;

&ldo;那我告诉你，我不爱你。&rdo;李一北回答的干脆利落，好像慢一秒这句话就会遭受怀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