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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对面百米处,是公路的90度转弯,没有护栏,山崖陡峭。五十米,他加快了车速!耳边只剩风的呼啸与嘶吼,仿佛要撕裂这山头。三十米,她漫不经心吹了声口哨。二十米,心头隐隐有些悬了,十米…车速丝毫没有缓下来的意思!真不要命!?五米…这是程池最好的记录保持!没有人能近悬崖五米还不停车的!她眉心微皱,死死咬住下唇,唇肉也开始发白。身后,杨靖的咒骂和白悠的尖叫她已经听不见,耳畔全是风的哭喊声,夹杂着父亲的斥骂,继母的嘲讽,还有妹妹用大提琴演奏的《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交织成一段死亡的欢乐颂。程池瞳孔开始缩紧,绷紧了最后一根心弦,她甚至能看到了山崖间缭绕的白雾,幻化成死神,张开怀抱迎接他。而车速丝毫没有降下来的意思!他要跟她,同归于尽!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压倒了过去的种种。她还没有准备好迎接死神,她并不想死!“停车!你大爷的!停车!”她惊慌大喊,并且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突如其来的惯性驱使她的身子前倾,用力地撞在了他坚硬的背部,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下一秒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衣服的触感,很硬,硌脸,而腰很结实。杨靖和白悠匆匆跑过来,摩托前轮,一半已经滑出了山崖!方寸之距,但他赢了。摩托车猛然停住的那一瞬间,程池还死死抱着他的腰,她听到了他的心跳,那样的狂野,周身的血液宛如山间汹涌如潮的江,奔流着涌向心脏,冲击着,跳跃着,那是最年轻而鲜活的生命。程池狼狈地从车上下来,风一吹,脚禁不住地颤抖…白悠连忙跑过来扶住她。许刃定了定心,将摩托车往后退了退,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给摩托车调了个头。程池已经很狼狈了,她大口喘息,咬着牙,迎着他的目光,并没有劫后余生的畅快,心里反倒升腾起一股子狂躁的怒意。她从白悠手里一把夺过自己的斜跨包,颤抖的手在里面翻找,摸出gui钱夹,从里面抽出一沓红票子,用力砸在了许刃身上。“要钱不要命!”“拿去啊!全都给你!”她歇斯底里。风将红艳艳的票子吹得满山都是,粘在树梢,草上,他的身上。许刃的眼角,猛烈地颤了颤。却又是那样不动声色。程池眼角还有泪光,对着他恶狠狠发泄了一通,转身,朝着下山的公路跑去。“真是疯子。”杨靖低沉骂了一声,和白悠一块儿追向程池。许刃在原地站了很久,牛仔袖子里,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藏住了一城风雪,弯下硬板的腰,将地上刺目的红票子,一张张地捡了起来,每一张,捡得都格外用力。除了被风吹落山崖的那几张,周围散落的红票子,他捡得干净。足有两千三,是他用命换来的钱,现在他要用这钱,去换另一个人的命。作者有话要说:铛铛铛!惯例:日更/全文存稿/坑品保证男主前期有点可怜,女主很宠他。后期逆袭,霸总归来。有波折,he。☆、归途(2)山脚的小镇。三人于召唤师峡谷一通昏天黑地的拼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想起今天的事,程池的心里似横了一根刺,白悠杨靖知道她要面子,这事过了谁都没提,但她自己放不过,索性将无良司机的电话拉了黑,那个叫许刃的,她再也不想再见到他,反正钱也给他了,今天的赌约不算食言。随意溜达了一阵,三人转进了一间酒吧。酒吧并没有金属撞击的喧嚣,音响放着爵士乐,光晕为整个bar笼上一派旖旎的玫瑰色调。“来来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苦逼高三,也为永远的十七岁,干杯!”白悠举杯,豪气干云。“有毛苦逼的,该玩玩该乐乐,小桥流水的好日子照样过,除非你要发奋图强?”程池冷笑反问。“我爸都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要是明年高考上不了三本线,就把我赶出家门。”说话的人是杨靖,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哥好方。”程池磕了磕烟灰,笑说:“你现在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到明年这时候,兴许能再三环内给自己买套房。”“买了房,再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白悠笑。“一个能够他吃?”程池说:“至少得二十个。”“那铁定能把我老爸气得脑溢血发作!”“正好继承遗产,杨氏地产未来的少总裁。”年少轻狂,口无遮拦。正觥筹交错的玩笑间,白悠跟程池怒了努嘴,顺着她的目光,程池看到酒吧进来了三个人,同样是一男两女,坐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卡座间。那男的,可不正是那导游许刃。程池挑着眼睛,打量起他来,这会儿倒是没穿那件又脏又土的牛仔衣裤,而是换上了还算得体的衬衣黑裤,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发型也有了精心的修饰,刘海往上面梳理,打了啫喱,露出了高额头,暗淡的灯光色调这么一打,倒也是清秀俊气。他脖颈修长,往下的白色衬衣,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了几颗,露出了弧度适宜的喉结,很有几分味道。他的身边,坐着两位大美女,年纪显然比他大很多,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两位美女点了单,要了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随即,许刃离了座,跟着侍酒的小生来到吧台,他签了单子,酒吧老板给了他两张红票子,算是回扣。程池看得分明,他写字,用左手。许刃很快回到了两个女人身边,陪她们喝了几杯,那两个女人显然很喜欢他,灌了他好几杯红酒,纤纤玉手,无遮无拦,都摸到他的大腿根了。啧,辣眼睛。许刃浑不在意,脸上挂着含蓄的笑,与两个女人做着周旋。原来这家伙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很是俊逸。呵,如果今天在山腰间,他能对她服个软,卖个笑,她又哪里会多为难他呢?他们相谈甚欢,从他嘴里时不时说的风趣话,引得两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白悠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吐出评价:“原来是鸭。”他这姿容,当鸭子,那绝对是秦淮河边的头牌桂花鸭,秀色可餐,好吃不上火。程池摸摸肚子,有点饿了,索性拎包起身,朝着酒吧大门口走去。白悠和杨靖道她是见了他不爽,没说什么,追上了她一块儿出了酒吧。几人找个了河边的大排档夜宵摊,一人一瓶啤酒,点了一桌子的大菜,程池没吃几口就饱了,白悠吃得也不多,全给杨靖大快朵颐了。程池有些闷,借口上卫生间,径直去了河边,点了根烟,微风吹酒醒。边上有两个中年洗碗的女工在聊着七家八户的闲话,程池背过身,闭上眼,任由风轻拍在脸上,她戴上了白色耳机。“正东街许家那个婆娘,听说是得了脏病,现在床都下不成。”“当了一辈子鸡,临到头了染上病,好报应。”“害得她那个儿子,高中都还没读完,跑出来赚钱打工。”“听说他成绩好得很,年年拿全校第一,可惜了。”“你是不知道,我听我儿子说,那许刃根本就是个混混,听说以前在学校,把惹了他的同学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完全是因为成绩好,才没有被开除。”“这么烈?”“那是啊!但是现在收敛多了,出身社会,拳头就行不通啦。”“谁说不是呢!有娘生没爹教,也是可怜。”“他爹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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