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换好衣裳出来,沈若兰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里。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对若棠露出个乖巧讨喜的笑容来。
只是刚笑完,就又满面愁容了,“姐姐,我做梦也想不到,你在湘王府里,竟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也不往府里送封信,便是不告诉父亲,也该告诉我跟母亲一声啊!让娘亲她知道你受着这样的苦,不知该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是高兴成什么样儿吧!若棠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淡淡笑道:“没事,习惯习惯就好了。”
“怎么能习惯?你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身边的丫鬟婆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如今竟就剩下采青一个,只这么个丫鬟,能服侍好你吗?”沈若兰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还有采红那蹄子,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她竟是个背主的玩意儿!早知道,就不该让她陪嫁来了。”
悲是假的,不过怒很可能就是真的。采红陪嫁过来,未必没有替她们母女看着若棠的意思,谁知道若棠会将身契还给采红,且还让她攀上了湘王爷,她们母女便是想要教训她动她,这手也伸不进湘王府里来啊。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若棠一副十分看得开的模样,不想让话题一直围着她打转,遂问道,“家里一切可还好,上回回去,老祖宗似有不适,可都好了?还有你身上的毒,已经没有大碍了吧?说起来,妹妹可查出到底是谁下毒害你没有?”
沈若兰微垂了眼睫,“祖母一切都好,我身上也大好了,只是落毒一事到现在都没有头绪,这么久了,怕是不好查了。”
若棠有心想问沈佑鹤一句,又怕给他惹麻烦,遂问道:“弟弟们可也好?”
沈若兰点头,笑出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来:“大弟在学院表现突出,很是得夫子喜爱。二弟虽不如大弟聪明,但稳打稳扎,父亲道他们日后都是有大作为的。”
两个弟弟与她一母同胞,是她以后的依靠,她当然希望他们越优秀越好。若不然,像若棠这样娘家连个可以依靠的兄长都没有,活该被人这样践踏。
“那就好。”若棠点头笑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沈若兰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已经将若棠如今的情形全掌握了,只这一会时间,一条毒计便跃上了她的心头。
在清秋院用过午饭后,约定下次再来探望若棠,沈若兰便离开了。
若棠瞧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她要赖着住下来,没想到就这样干脆的走了。
那她这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
沈若兰一离开湘王府,便叫来玉墨吩咐道,“让人去谢府,给谢大公子送个信去,就说……”
玉墨仔细听了,“奴婢这就让人送信去。”
沈若兰捏着帕子冷笑:“那呆子一定会感激我的。”
“是啊,姑娘您慈悲心肠,成全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可不得好好感谢姑娘呢。”玉墨笑着奉承她。
沈若兰笑的很得意,“这回,我不信那贱人还能逃过这一劫!”
那些嫁妆,很快就能回到她手上了。
“姑娘算无遗策,这回肯定能成了。”
主仆两个相视而笑。
行驶的稳稳地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玉墨正要喝问,就听外头一个声音贴着窗帘响起来,“沈二姑娘,主子在福鑫楼等您。”
那人说完,迅速的离开了。
玉墨有些担忧,“姑娘,那人……”
沈若兰的脸却悄悄红了,淡淡道:“吩咐车夫,去福鑫楼。”
马车很快到了福鑫楼,玉墨给沈若兰戴好帷帽,方才扶着她下车。
刚进门,就有小厮打扮样的小子不动声色的在前头带路,“沈二姑娘随小的来。”
沈若兰没有异议的跟了上去,原还有些忐忑的玉墨见那带路的小厮有些眼熟,想起是谁时,悄悄在心里倒抽了口冷气,而后再不敢抬眼张望。
小厮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包厢的房门,侧身恭敬的让沈若兰进去。玉墨本想跟进去,被他拿眼一扫,便定在了外面。待沈若兰进去后,小厮将门从外面关上了,他自己则谨慎的守在门口。
房门一关上,沈若兰便落入一个急切的怀抱中,那人抱着她,不管不顾的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