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薛湛都知道,眼泪向来是赵虞最厉害的武器,这种场面,当然得让许承言看看。
电话是守在楼梯口的保镖打的,表面上是为了保护赵虞,其实不过是防止外人进入,毕竟现在还不能让庄亦晴的人发现太多。
从审讯现场回来的许承言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既气愤于庄亦晴擅自插手他的事,又恼怒他来病房看个人还得经过薛湛的同意保镖才放行,可一走到床边,看到赵虞满脸泪痕、双眸湿润的模样,他的气又一下子被堵了回去。
醒了?
赵虞想扭过头不去看他,可惜她还动不了,只能将目光移开,又缓缓闭上眼。
本就蓄在眼里的泪水随着她阖眼的动作从眼角滑落,沿着方才的泪痕慢慢渗入氧气罩里,许承言不禁握了握拳,又转身从柜子上抽出张纸巾准备帮她擦拭。
薛子昂抢先一步挡开他,捏着手里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一点点擦干,语气中充满浓浓的敌意:得了吧你,她根本就不想见你,少在这里惹她生气了。
许承言难得没有反驳,只定定地看着赵虞。
他见过她太多种模样,明艳的、妖冶的、放浪的、颓废的但他真的很少见到她哭。
准确地说,除了在床上时太激动会逼出些生理泪水,她根本就没在清醒状态下哭过。
莫名地,他突然想起了大年初二那晚,那个主动勾引他去酒店、和他做完爱又趴在他胸膛上静静哭泣的赵虞。
当时的她,其实不是因为高潮太过刺激而流泪,而是真的伤心吧。那天晚上的她,整个人都不对劲。
还有他们第一次做爱,情绪极其反常的她;那次在会所,见到血后浑身颤抖的她。
那几次,似乎是仅有的她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时候,而现在的她,应该比前几次还要脆弱吧。
不用想他都知道,遇到这种事,她肯定是害怕又无助,委屈又愤怒的。
薛湛道:我是给许总个面子才让人放你进来看一眼,既然她不想见你,那许总还是请回吧。
许承言依旧半点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但目光落到了柜子上。那里放的,是大夫从她胸口取出来的水果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很深,红得刺眼。
薛湛的语气又多了几分凌厉:许总也看到了,她现在不管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好,你在这里,除了一遍遍提醒她刚经历过的一切,别无它用。
这一次,许承言终于在沉默片刻后迈步离开。
但才走几步,他又停住,转身看了看床上依旧紧闭双眼泪流不止的人,沉声道:我会还你个公道。
赵虞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嘴巴轻启,艰难地开口:她说得对,是我活该,我们两清了,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但许承言还是听得很清楚,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庄亦晴敢那样明目张胆地让人来绑她,这次她幸运被人救下了,要是他去找庄亦晴的麻烦,说不定那个女人下次会更狠。
可是他的女人,又凭什么要怕庄亦晴?他要和谁在一起,他想跟谁上床,又与庄亦晴何干?
见许承言握着拳气势汹汹地离开,整个人再也不复平日的优雅稳重,薛湛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赵虞一眼。
以旁观者的身份亲眼看着她演这场戏,这种体验还真是无比微妙。
毕竟,他和薛子昂从前也都是局中人,是她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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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今天battle,越码字越多,大长章都放不下,所以分成三章一起发。
要正面battle的,放心,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