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抱着哭了一会儿,白芷晴才想到问:“你怎么进来的,被人看见,可是死罪!”
“郑先生带我进来的,对了,郑先生。”两人这时才分开寻找着庭院中郑到的身影。郑到早已坐在院中石桌旁,放好了三盏酒杯。
二人来到郑到面前,白芷晴脸红行礼:“小女见过先生,刚刚失礼了,望先生切勿怪罪。”
郑到一边倒酒一边说:“坐。我是你们的证婚人,看见你们二人重逢,好似鸳鸯别后相遇,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二人向郑到敬酒,郑到紧绷多日又大伤初醒,此时终于放松了些,三人把酒言欢。不多时白芷晴取出琴来,弹奏为二人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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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被茂密的紫槐花环绕,几个灯笼挂在周边添了一点亮色,虽然天色难看,但乐声响起,清澈悠扬,好似有月光洒落,黄莺婉转。
几巡酒下肚,郑到失神倾听,醉意渐起,心中城池松懈,积压已久的情绪漫出,忽的把盏歌道:“我有来时,满庭欢悦。
我有去日,不胜自哀。
岁月已晚,樊困经年。
前路尽失,归途尽断。
奋兮鸷鸟,何苦高飞。
巍巍凌霄,几时可越?
明兮苕华,灼灼其光。
以煎以熬,竟作苦汤。
昔我少年,与友同往。
长歌随梦,未知别伤。
山有九折,折后有山。
劫而复劫,此行何茫?
悠悠苍天,肯瞰众生。
英雄薄命,行者断肠。
人生大梦,百念成灰。
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郑到唱罢已满眼湿润,他喝酒,却连一杯也难以咽下,他看看两人,目光移向一旁,话似哽在喉咙道:“抱歉,失态了。”
刘铁丹向郑到敬酒,也不知说什么,只感到胸中悲楚,将酒饮尽。
郑到揩干眼泪,笑着打破沉闷的气氛:“不必挂怀,我还有事,明早再来接你。外面风大,你与郡主去屋内吧。”
“郑先生。”刘铁丹看着他。
郑到轻笑:“难道要我在这陪着你们?快去吧。”
郑到在二人行礼后离去。
郑到出了糜清宫不知去往何处,他的头痛症再度复发,不得不倚墙喘息。忍耐,忍耐,很快就会过去。幽暗的皇宫廊道中刮起一阵阵冷风,似乎将仅有的一点光亮也吹走。郑到仿佛听到黑暗中有怪物的嚎叫,四处是鲜血淋漓。
他警惕四顾,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穷无尽的黑色怪物,如海潮将他包围。郑到跃上宫墙,在屋顶间飞奔,却如何也逃不掉。
他瞅准宫房群中,有一座高楼在漆黑夜空下若隐若现。那便摘星楼,皇宫中最高的建筑,打造时不知召集了多少能工巧匠设计,又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郑到向此楼跑去,到近处看时只见其如一朵朵莲花重叠而上,黑压压的身形令顶部窥视不见,郑到本能地向上攀爬,冷风呼啸而过,似乎扯起一片黑幕,将青黑的天空完全变成深黑。
那些怪物也与郑到一样,沿着摘星楼四周不断向郑到爬去,层层叠叠好似涨潮。郑到将那些逼近的怪物全部踹下去,自己再不断向上逃。
突然间他一个抓握不稳,差点落入黑色怪物群中,他连忙用左手抓住飞檐,再向右手看去,如同许多次噩梦中出现的场景一样,他的右臂竟不翼而飞。顾不得许多,郑到手脚并用,爬上摘星楼顶部,四周不断有黑色人影逼近,无数双手要将他抓住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