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刘文也终于走出了大堂,他本来还疑惑,为何几名管事出去迎接袁谭怎么这么久还未出来。
当即就对堂中宾客告罪一声,便走出大堂来到了庄园中。
一眼就看到被袁谭的亲骑逼住的管事,还有被邓艾随手一扔,丢到管事们身后的那个遍体鳞伤的病号。
刘文虽然年纪大了,但一双眼还是相当好使,哪里看不出,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不是自己的三儿子,还能是谁?
当即,刘文便觉得自己热血上涌,一边指挥手下护院赶紧过来将刘庆扶下去救治。
一边怒视袁谭,咬牙喝道:“袁谭!你这是何意?”
“何意?”
袁谭看着色厉内荏的刘文,忍不住轻蔑一笑。
刘文升任谏议大夫的消息,他早就从袁宇几个那边知道的一清二楚,淡淡说道:“谏议大夫且先不别急着质问我,至于你刘家那个小畜生也不要急着救治,先看看我齐国相的这封奏疏,再和我说话吧。”
说完,邓艾已经从怀中取出一封帛布,直接丢到了刘文面前。
刘文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谏议大夫的体面了,袁谭那副自信的模样,让本来就心怀鬼胎的他心中不安。
连忙俯下身子捡起那块帛布,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刘文的脸色顿时变幻的无比精彩。
邓艾丢出去的帛书内容很简单,全数都是刘庆在白马津的罪状,除此之外,还有他刘庆在自家里鞭杀家奴的供状。
不仅如此,这帛书上还记载了刘庆在白马津,拷打流民,试图让他们自己承认是曹魏奸细。
并且都是从徐州袁谭那里逃过来,想要进入河北刺探情,以便于给袁谭扣屎盆子的事情。
刘文看后是又惊又怒,恨不得当场一剑杀了刘庆这个逆子。
这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但必须要做的手脚干净利落!
可刘庆不仅没有把事情做好也就算了,反而将把柄都留到了袁谭的手里!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小事!!
这些罪名中,刘庆鞭杀家奴也好,拷打流民也好,撑死了,也就是将刘庆一个人给推出顶罪。
刘家至多也就是缴纳一些罚金而已!
最凶险的罪名,在于刘庆在流民营中拷打那些流民的目的上!
诬陷袁谭放纵关防,纵容曹魏奸细进入河北刺探情报,这是在往袁谭头上扣屎盆子!
且不说,袁谭深得袁绍信任,甚至不久前刚刚被袁绍加封为了征东将军。
单单是袁谭此刻的身份,那就是在外独立领军的大将!
往一名在外领军的大将身上扣屎盆子,诬陷大将督军不力,这种罪名,一旦被揭发,那可是夷九族的大罪!
即便刘家和袁家是姻亲,到时候朝堂上细究起来,他刘家一样不会落下什么好处,说不得,还要伤筋动骨!
刘文此刻对于刘庆的怒火可想而知!
然而袁谭将这帛书丢出来,可不是看刘文在那里变脸的,见到刘文已经看完了那封帛书,当即淡淡开口说道:“如何,谏议大夫现在,可想好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了吗?”
刘文闻言猛然抬头,看向袁谭的眼神复杂无比,既有仇恨,更有畏惧!
毫不客气的说,有这封帛书在,加上刘庆这个废物给出的供词,刘家上下的生死,都尽数操持在了袁谭一人手中!
“袁谭……齐候,你待如何?”
刘庆咬着牙,嗓子沙哑无比的说道。
袁谭看着一副恼怒无比的刘庆,不由得乐了,扬起马鞭指着刘庆说道:“刘老儿,你在本侯爷这里装出这幅恼火的模样给谁看呢,还一副要和我袁谭势不两立的架势,你自己摸着你那颗估计已经不剩多少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眼下这局面,是本侯爷逼出来的吗?不是你们刘家自己造出来的孽?”
刘庆被袁谭的反问逼得哑口无言,但眼下绝对不是和袁谭在这里舌战的时候,当即,刘庆低下头,将心中杂乱的思绪平复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张阴沉的脸庞。
“那敢问齐候,到底想要如何处置此事?”
此刻刘庆也已经悠悠醒转,身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睁开眼看时,却正好看到自己亲爹正站在自己身边。
哪里还顾得上去看眼下的情况,当即就哭嚎一声,抱着刘文的大腿哀嚎道:“爹爹啊,你不知道孩儿在白马被袁谭那小贼厮打的有多惨!你可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一边哀嚎,刘庆还一边眼珠子狂转,很快就想出来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计策:“爹爹你不是升转谏议大夫了吗?你这就上书丞相,参那袁谭一本啊!那袁谭在徐州,又是兴建什么将作院,又是和江东、荆州那边做什么生意,肯定在中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