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宴此时只能龟缩在哨塔上,手中虽然还有一把长刀,但也无济于事,眼看着敌军不断攀爬上来,刘宴也是心焦如焚。
一名敌军终于爬了上来,刘宴刚冒头,举起手中长刀要砍,一支箭矢便擦着他的头皮飞射而来,“铎”一声钉在了木柱之上,箭尾兀自嗡嗡颤抖。
敌军大声叫喊,刘宴也听不懂意思,哨塔下的烈焰还在蔓延,意识到中计的敌军开始撤退,如果张照江再不来,他们可就要逃出包围圈了。
虽然突然的爆炸使得他们乱了阵脚,但并没有造成敌军太大的损伤,一旦他们退出大营的包围圈,一切得重新洗牌,那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刘宴一边与爬上来的敌军周旋,一边苦苦盼着援军到来,他甚至在怀疑,张照江会不会像赵元勋那般,已经逃走了。
若不是有裴东楚,这种可能性会直线飙升,但眼下可是拖延不得的状况。
眼看着刘宴被箭矢压制得抬不起头,东边终于是有动静了。
张照江率领着骑军压了过来,箭矢如雨,攀附在哨塔上的贼军纷纷被射落,急于逃亡的贼军不断被冲杀,便如同绞肉机里被挤出来的肉条不断被割断一般。
但凡想逃出大营的敌军,都被第一时间剿杀,但营內大火已经控制不住,嵬名大王如何也镇不住慌乱的军士。
东面走不得,他们只能往南北两面突围,此时部落兵又各自杀出,将他们拦腰截断。
那些步卒护卫着嵬名大王,想要原路退回,却被突然杀出的骆驼军给杀破了胆。
这些骆驼军用旋风炮发射火棉坛子,爆炸惊天动地,硝烟弥漫,空气中全是刺鼻的火硝味,从未见识过火棉爆炸的这些人,当场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能退回到大营之中。
“灭火!”
大营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栖身之地,嵬名大王不得不指挥身边的人去带动军士灭火。
因为没有水源,他们只能捧起沙土来灭火,效率并不高,燃烧产生的有毒烟雾比火焰和高温还要致命,不少人已经昏死在地。
虽然敌军已经被杀死,但刘宴也撑不住,有毒烟雾不断升涌,刘宴也有些昏昏欲睡,情急之下,他只能撒了泡尿,沾湿了手巾来捂住口鼻。
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再加上烟熏火燎,又见得战局已定,刘宴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这是一个鬼压床也似的噩梦,半梦半醒之间,刘宴能听到惨叫声和喊杀声,甚至诡异地听到刀剑划开皮肉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声潮才渐渐退散,刘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便这般沉睡了过去。
恍惚之时,他就好像周末在家赖床,当他醒来之时,下意识去捞床头下方放着的肥皂快乐水,可惜捞了个空。
简陋的帐篷,仍旧在燃烧的火塘,身下的草席,身上盖着臭烘烘的毯子,周遭的环境让他感到无比的失落。
“你总算醒了……”思结白草如释重负,她的眼眶仍旧有些通红,也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守夜给熬出来的。
“我睡了多久?”刘宴接过思结白草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两口。
“一天一夜。”
刘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战果如何?”
思结白草面无表情地回答说:“该杀的杀了,该俘的俘了,但不该跑的也跑了。”
刘宴对她的平淡冰冷本还有些疑惑,此时一听算是明白了,这女人是看不起张照江的战斗力。
“谁跑了?”
“嵬名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