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年虽然老了,又在县衙出了丑,但家大业大,谁不想多活几年?
也正因此,他才没顾上这许多,厚着脸皮追到了青虎堡来,说什么都要刘宴治好他的花柳病。
刘宴也是哭笑不得,当时他让白尧年来找自己,也不过是口嗨罢了,没想到这老儿果真找上门来了。
白尧年虽然是个老古板卫道士,在县衙又带头指责刘宴,但罪不至死,再说了,他能拉下脸面,来到青虎堡,刘宴也不能见死不救。
如今青虎堡渐渐步入了正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刘宴不能再树立新的敌人,以后也一样,多个朋友多条路,要发展壮大少不了这些人情往来。
“我找个人给你看看吧。”
白尧年多少有些失望:“是堡主的高徒?”
“勉强算是吧。”
“那也成吧……”白尧年好歹又找回了一些希望。
可当裴官娘进来之时,白尧年整个人都不好了:“令高徒不会就是她吧?”
“不是徒弟,是朋友。”刘宴这么一解释,白尧年当即起身告辞了:“刘宴你不帮我治也就罢了,没必要如此羞辱老夫,找个女子来给老夫看诊,这算什么事!”
白尧年是个老封建,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骨髓,更何况这不是什么寻常头疼脑热,这可是花柳,最私密的病,而且是命根子的病,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看诊?
刘宴倒不是存心羞辱他,而是术业有专攻,自己虽然有现代医学的常识,但也只是常识,给额洛洛接生已经给他留下足够的阴影,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白老先生别急啊,这位裴姑娘可是太医院的医官,而且即将进入宫中担任女官,你可想清楚了。”
“太医官?我灵武这种小地方,居然还有太医官?”白尧年顿时停住了脚步。
太医官三个字的分量实在太大,再者,女官就是给宫人们看妇人病的,而且太医院里的医官最擅长的就是花柳之类的病症。
原因何在?
因为京都这样的首善之地,秦楼楚馆遍地都是,王公贵族妻妾成群,外头更是逢场作戏,生活极其奢侈萎靡,最常见的可不就是花柳病么。
白尧年到底是老实滚了回来,裴官娘也一视同仁,也没有因为他为老不尊而表现出半点鄙夷或者歧视。
白尧年的花柳病已经很严重,只是简单望诊就能够确诊,甚至不需要问太多细节。
裴官娘也无二话,毕竟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例,也并不棘手,开了一些内服外洗的方子,白尧年也是感激涕零。
“姑爷不好啦,外头……来了……好多的人!”先前差点被吕大都几个人抢走的少女啊玉跌跌撞撞跑进来报信。
毕竟是个孩子,学习能力强,渐渐学了不少官话,但着急了就说不太清楚了。
刘宴也没细问,带着裴官娘就赶到了外头,白尧年也跟着出来,发现人太多,做贼心虚地将方子藏好。
“康典史?”
虽然早有预料,但刘宴也没想到,康满谦竟然亲自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