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宴刻意控制了声量,像是犯嘀咕,但又恰巧让这些人听见。
众人顿时哗然,早听说刘宴目中无人,当探花的时候就眼高于顶,到了地方上仍旧不把顾兰亭等诸多县官放在眼里,没想到都这个时候,名声扫地了,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阿猫阿狗?
能进得二堂来拜见知府大人的,哪一位不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文坛的大拿巨擘,就是掌握命脉的地方缙绅,连顾兰亭对他们都要客客气气的!
“谁是阿猫阿狗,刘宴你简直有辱斯文!”
有人终于是忍不住跳脚骂了起来,刘宴呵呵一笑:“看来大家都觉得是私事啊老师。”
董和舟哈哈笑了起来:“这么久不见,你这家伙脸皮倒是变厚了,若当年你有这么厚的脸皮,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两人颇有些叙旧的姿态,骂人的反倒有些自讨没趣,朝知府大人道:“大人,这刘宴何止脸皮厚,简直是不知廉耻!”
刘宴瞥了一眼:“哪来的老狗,我与老师叙旧,你也配插嘴?”
“老……老狗?!!!”
全场气氛轰然炸开,堂堂探花郎,竟如泼妇骂街一般口出污言秽语,简直斯文扫地!
更何况来的可都是文化人,你一口一个老狗,哪里还有长幼尊卑!
其实刘宴早就打定了主意,教员曾经教导我们,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知府董和舟亲自来灵武县衙,事情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今次只怕真要被革职了,老子还怕什么,还不赶紧趁着没革职,还有个九品官的乌纱帽在身,能骂就多骂几句。
青虎堡渐渐步入了正轨,他刘宴往后逍遥快活,不比在县衙受这鸟气萧遥快活?
那老狗脸色通红,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而董和舟则意味深长地袖手旁观,似乎对刘宴的变化很是讶异,也很感兴趣,颇有种下雨天看孩子打架,闲着也是闲着的姿态。
“刘宴你好胆,眼里还有没有长幼规矩!”
康满谦可坐不住了,被骂的那条老狗,可是坐镇灵武文坛的老儒生,书香门第的太公,人称白老君的白尧年,年轻时候也是举人出身,曾经花钱补缺,去江南做过几年官。
前两年皇帝在京都举行百童叟宴,招待天底下最德高望重的耆老,此君正是入京觐见的代表人物,乃是地方上礼教规矩的卫道士!
刘宴白了康满谦一眼,哼道:“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敬重一个人应当敬重他的德行,而非年龄,只要他知书懂礼,哪怕七岁顽童,也足以赢得尊敬,若是蛮不讲理,便是七十,也只是虚度一生,何德何能配得上别人尊重,否则监狱里那么多老囚徒,也不见你们喊他一声爷爷?”
“就许他骂我不知廉耻,不准我骂他一声老狗?天底下的规矩都是你家定的?你姓孔还是姓孟?”
刘宴这一番话骂得有理有据,酣畅淋漓,康满谦憋得满脸通红,愣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然而很快就又有人站了出来,今番是众老狗群起攻之,刘晚之舌战群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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