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送这些泥炭给他?只怕晚之你要失礼了,李克也见多识广,他平日里打铁用的就是泥炭……”
沈侗溪并不知道已经炼出了焦炭,还以为这些是普通煤炭,刘宴也不多解释,卖了个关子:“沈先生就等着瞧好了。”
沈侗溪也是一声苦笑:“你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且等我回去准备一份厚礼。”
刘宴也不阻拦,待得沈侗溪返回桃之砦,带来了礼物,两人才骑上小毛驴,往玄武营去了。
玄武营位于灵武县南,是个军屯,军户同样正在忙着秋收,营外开垦出来的田地里也是一片热火朝天。
远远看去,山脚下冲天而起的烟柱格外扎眼,空气中隐约能嗅闻到刺鼻的烟火气,那正是匠器营所在,但想要抵达,必须穿过中军辕门。
沈侗溪和刘宴便服出行,当即被守备校尉拦了下来。
“玄武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校尉的眼光却全都投在了毛驴背上的驮包上。
作为一方镇守,地方上很多乡绅都会来送礼,守备的校尉们也时常能占些小便宜,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沈侗溪曾经是三军统帅,统兵二十万的大人物,对此自是心中了然,也不摆架子,从怀中取出几颗银锞子来,塞了过去,活像个圆滑世故的老油子。
“我二人想拜见雄武军左虞侯李克也,辛苦几位军爷关照,不过囊中羞涩,这些银子几位军爷喝个凉茶。”
校尉们相视一笑,毕竟如此上道的人,他们也喜欢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军中重地,可不是随便能进来的,不过看你们也是正经人,军民情深,便放你们进去,不过需是登记在册。”
军中书记当即拿来了册子,刘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抓起笔来就要写名字,刚写了个刘字,就听到沈侗溪干咳了一声。
刘宴放眼一看,沈侗溪并没有写真名,册子上写了“沈霞客”这个假名。
片刻,刘宴也是回过神来,沈侗溪是何等人也,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自然不希望暴露身份。
被这么一提醒,刘宴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掩藏身份,一来他好歹是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与一方镇军不得私自勾连,这是朝廷的规矩。
二来,他在军中可是“臭名远扬”的“投降派”,真要进入到军中,无异于羊入虎口。
如此一想,刘宴就有样学样,写了个假名“刘暮”。
横竖只是走个形式,丢下笔,两人正要进去,冷不丁却传来一声无情嘲讽。
“哼,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一个胆怯避战,丢了永乐城,害死我大陈朝数万官军,一个干脆在朝堂上主降议和,举世无双的俩软蛋,全挤到我玄武营来了!”
曹镔还是那一身黄铜铠甲,还是那一脸张狂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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